他雙眼禁閉,眉頭皺的死死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痛苦。“扶我去洗手間。”聲音透著隱忍。季念瞬間就反應過來。她快速扶起容硯,將人送去洗手間。“唰唰唰”的沖洗聲在安靜的空間裡疾速的響起。季念坐在床上,看著容硯還是微紅的眼眶,心裡有點發虛。“你,好點了沒?”她試探著問道。“不好。”嗓音蘇中帶啞。季念沒想到他會直接這麼說,心裡的愧疚感多了幾分。可是,是個正常人發現自己房間門無緣無故開了裡面還有個人都會認為是進小偷了。想到這,季念將之前沒問完的疑惑接問出來,“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坐在沙發上的容硯艱澀的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我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你房間門沒關,所以就進來看看。”“不可能!”季念立即反駁,“我確定自己出門前把門關好了。”容硯像是陳述事實般道:“但也有可能你只是輕輕帶上,沒關嚴實。”雖是推測,語氣卻讓人不信都難。季念:……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她傍晚回來過一次,因為走的急,帶上門直接就離開了,不會就是那會兒……季念越想越覺得是如此。保險起見,她還是看看自己有沒有少什麼東西。檢查了房間內所有的東西,沒有一件東西是不見的,她稍稍放寬心。還好東西沒丟。而東西沒丟,那就不是小偷撬門進來,而且這麼大一家酒店,小偷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混進來的。所以,大概,也許,是自己真的沒關嚴實。然後,她還把人家當小偷噴了辣椒水……天哪!她都幹了什麼事!濃濃的愧疚感蹭蹭蹭不停的往上堆積。季念斟酌片刻,湊上前真誠道:“對不起。”容硯低低嗯了聲,隨即,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嘶——”低低的呼聲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像是無限放大般。季念忙靠近去看,只見那眼眶比先前還紅了點。巨大的愧疚感無限蔓延開來,季念拿起包包就往外跑。她得去買眼藥水。“等等,”容硯叫住她,“我房間裡有眼藥水。”“那我現在扶你回去。”季念迅速的又回來,將包包扔到床上,細嫩的手臂攬住容硯的,將他扶起來。“你現在儘量閉著眼睛,我扶著你,你只要往前走就好了。”“好。”看著2214的房間號,季念愣怔了一瞬。他住隔壁,自己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發現。“怎麼了?”容硯淡聲問道。季念搖搖頭,“沒什麼。”就是鄰居也不一定能抬頭不見低頭見,何況她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沒發現實屬正常。“你的房卡在哪?”“在我上衣右邊的口袋裡。”季念站的是容硯的左邊,因此要拿房卡,就得用左手。找到口袋的位置,季念將五指伸進去。摸索了一番,都沒有摸到卡片狀的東西。幾次下來,依舊沒摸到房卡。“你是不是記錯了,右邊口袋裡沒有房卡,是空的。”容硯睫毛顫了顫,“那你看看是不是放在褲帶裡了。”季念依言把左右兩個褲帶都摸了一遍,還是沒有房卡。“我試試看左邊口袋吧。”就剩下那個口袋沒有找過,沒有丟的話,那就只可能放在那裡。容硯鼻息熱了幾分,面上半分不顯,“好。”這次,季念剛伸進口袋,就摸到了房卡。當然她不會有容硯是故意的念頭。他們兩個就見過那麼兩次,他沒什麼理由要戲耍她。再說真要是這樣,也是她有錯在先,把人家眼睛給弄傷了。磨蹭了好一會兒,兩人終於進了房間。酒店的房間,一樣價格規格的都是同樣的擺設。容硯的這間房,和季念一模一樣,但季念卻覺得又是不一樣的。住的人不同,那感覺起來也是不相同的。容硯的房間很乾淨,也很整潔,就像他的人一樣。季念一進來就很舒心。以前在劇組的時候,住酒店或者旅館,她也見過那些男演員的房間,說實話,能和這差不多的,大概就只有影帝封逸辰了。“前面有沙發,我扶你過去坐下。”感嘆完畢,季念沒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嗯。”將人順利送到座位上,季念按照容硯指的地方去取眼藥水。從包裝盒裡把眼藥水拿出來,季念旋開蓋子,小心的扒開容硯的眼睛,輕輕一捏。待兩隻眼睛都滴完了,季念將蓋子蓋好,收回盒中。“你的眼藥水是今天剛買的嗎?”容硯閉著眼睛回,“不是,買來有幾天了,一直沒用而已。”這樣啊,她還以為他能提前預知備了來當藥用。“你怎麼問起這個。”容硯反問道。“沒什麼,”她就是覺得有點巧合而已,不過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要是你覺得不方便,不說也沒事。”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都弄傷了人家連名字都不知道,有點說不過去。“我姓容,單名一個硯字。”季念剛想先介紹自己,聽到他的名字,驚撥出聲,“你也姓容,是容易的那個容嗎?”不會真這麼巧吧?容硯沒有說話,但已經是預設了。“那,你認識容修遠嗎?”“他是我侄子。”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在季念耳中卻猶如平地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