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真正的要和他離婚了,她心裡又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離了婚,她和他以後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她想和他說點什麼,可是,在簡訊的輸入框中敲敲打打,最終只打出一個“好”字來。鎖了螢幕,將手機放在床櫃上,倪子衿把自己縮排被子中,一隻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小腹上。她現在更加堅定了一定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這是她和陸逸深唯一的聯絡了。……約好兩點在民政局見,倪子衿其實一點五十就到了。12月份的天氣很冷,雖然是個大晴天,但是風很大。倪子衿站在民政局門口,縮了縮脖子,本來就不大的臉被圍巾遮了大半,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不斷的往露天停車場那邊瞧。兩點過五分,還沒見陸逸深過來。她拿出手機給翻出通訊錄,想給陸逸深打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會到。電話都撥出去了,還沒等到“嘟”聲響起,她又慌亂的掛了電話。做這一切,明明都是為了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虛,不敢跟他說話。收起手機,老老實實的等。在將近兩點四十的時候,她才見到陸逸深下車走過來。那抹高大頎長的身影,隔著很遠的距離,倪子衿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感覺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倪子衿情不自禁的去打量他。相比於那天在審訊室,他的身上多了一絲凌厲。倪子衿的目光描繪著他的臉龐輪廓,他緊繃著唇不言不語的時候,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尤其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冷漠疏離。“不知道進去等?”聽到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嗓音,倪子衿擰了擰眉頭,還是沒忍住抱怨,“不是說兩點嗎?這都快兩點四十了。”她站在這,感覺臉被風吹得好像要裂開了似的!陸逸深踏上最後一階臺階,聽到這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聲音沉冷,“沒良心的女人!”離婚竟然這麼殷勤!倪子衿抿了抿唇,跟著他往裡走。她知道他對她逼著他離婚這事,他很生氣。但是他說她是沒良心的女人,她覺得委屈。她也不想離婚,可是她沒有辦法。……和結婚時差不多,速度快到讓人沒有真實感。結婚證換成離婚證,兩本薄薄的本子而已,就這樣讓兩個人以後可能再無交集。離開的時候,陸逸深步子很快,因為顧及著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倪子衿不敢走太快,跟不上他。兩人的距離漸漸的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倪子衿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中。除了見面時說的那幾句話,之後便沒有交流了。……之後的幾天,倪子衿偶爾會被沈漢卿叫去醫院,其他時間,她都呆在紫金苑養身體。出血的情況在吃了保胎藥後有很明顯的轉好,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她肚子裡的孩子狀態很好。倪子衿感到欣慰的同時,又在心疼這個還是一個胚胎的小傢伙。她不知道她後面會經歷什麼,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一直將ta保護好。沈漢卿出院的日子在即,倪子衿因為擔心各種事,開始變得很難入睡。再加上孕吐的情況日漸明顯,她怕還沒過危險期,就被沈漢卿發現她懷孕的事。……會發生的事情,就算再怎麼不願意,終究會如期而至。12月中下旬,早上。本就睡得不是很深的倪子衿在手機響起的那一刻便睜開了眼睛,拿過手機接電話。沈漢卿打電話要她去接他出院。結束通話電話,倪子衿起床洗漱,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沈漢卿每次叫她去醫院,其實都不用她做什麼。他大概是知道,對於她來說,和他處在同一個空間下是一種折磨,所以時不時的就來折磨一下她。倪子衿到的時候,沈漢卿還沒換下病號服。病房裡還有一個人,沈漢卿的助理沈月,她這會兒正拿著一份檔案要沈漢卿簽字。沈漢卿簽完字之後,她眼眸含笑,對沈漢卿說:“沈總,恭喜你身體痊癒,並且想做的都做到了,舒雅小姐的仇……也算是報了。”沈漢卿抬眸瞥了沈月一眼,轉而將視線落在站在窗戶前的倪子衿身上,似笑非笑的說道:“還有件事沒做到呢。”倪子衿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回頭,正好和沈漢卿的視線對上,那種充滿算計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她猜,他所說的還有一件事沒做到是還沒和她領證。倪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病床邊穿著一身黑色ol套裝的沈月,她剛剛說那話,實在是讓她覺得反感。舒雅的死和陸逸深沒有關係,是她自己失足掉到山下!倪子衿心想,真是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沈漢卿無能,將舒雅的死怪罪到陸逸深身上,他的下屬也跟著說舒雅的死和陸逸深有關。沈月像是感覺到了倪子衿在看她似的,眸光一轉,兩人四目相對。沈月朝倪子衿笑了笑,唇角微微挑起的弧度,讓人感覺不到笑容帶來的善意。倪子衿覺得,沈月這笑充滿了對她的不屑。“沈總。”沈月很快將目光移開,對沈漢卿說道:“我就先回公司忙了,你這段時間不在公司,忙得很。”她說著,又看了一眼倪子衿,陰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