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音定了定神。她在一片荒蕪的精神場中發現了一個微弱的反應,看顏色和形態,應該是個紅松人。只是這個精神場實在是太微弱了,弱到隨時都可能消失,這讓她心中起了不詳的預感。“我們去看看!”兩人循著精神波找到了一處塌方的坑道。微弱的精神波就是從這裡發散出的,只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斷斷續續。風音不敢耽擱,指揮著伊弗裡希將塌方的石塊搬開,人形挖掘機充分展示了他的實力,很快就將塌方的坑道清理完畢。有了新鮮空氣的流通,那個微弱的精神波很快也穩定了下來。女壯士看著黑洞洞的坑道口,剛想跳下去就被男人攔住了動作。她有些不解的看向黑髮青年,卻見對方朝她輕輕搖了搖頭。“我先來,你跟在我後面。”他的背影高高大大肩寬腿長,看上去格外有安全感。風音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菲龍根的身體素質的確比她這種弱雞要強悍太多,她沒必要逞強。塌方的坑道遍佈瓦礫,有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地面到處都噴灑著血跡,卻找不到一具屍體,這讓女壯士心中的不詳之感越發的濃厚。“在前面那塊石頭下有通道,下面有人,搬開石頭應該能看到入口!”少女纖細的手指點出了方向,雙黑總督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後輕輕搖了搖頭。“空間不夠大,而且很容易引起塌方,還是直接粉碎掉障礙物比較安全。”他脫下軍裝外套蓋在少女的頭上,拉著她走到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低頭對她囑咐道。“一會兒我直接碎石,聲音和灰粉都會很大,你自己掩住口鼻,不要害怕,等我叫你再出來。”“這裡支撐點比較穩固,我會注意力道和角度不波及這裡,你不亂跑就沒事,一會兒就結束了。”他話說的有些囉嗦,憂慮之色溢於言表,完全忽略掉她曾經在星系各派別之間遊刃有餘的黑歷史。碎石的聲音比不了生化人的自爆,揚起的灰塵和星爆塵埃更不能相提並論,但伊弗裡希就是眼瞎耳聾的覺察不到,昧著良心把女壯士當成了一朵小白花。喜歡一個人就總會覺得她柔弱、單薄、需要照顧,尤其是對於菲龍根這種從內到外強悍無比的生物來說,這種保護欲和控制慾一旦被激發出來,就如同洪水奔流一樣一發不可收拾。風音心中一暖。活了兩輩子,在父母去世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周全的照顧她了。雖然她一個人也活的很好,可她畢竟是個年輕的女孩,有人呵護的感覺讓她很安心。“好。”她有些訥訥的吐出一個字,用伊弗裡希的軍服矇住頭,放任自己沉浸在他的氣息之中。黑髮青年有些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在她披上軍裝外套的那一刻,他感到一種滿足的輕鬆。她被他的衣服包裹,一如將行蹤不定的風抓在手裡困住,心中的那種不確定終於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得償所願充滿了幸福感。消滅掉一塊巨石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這在此時此刻卻有了一種使命的神聖感。他仔細的計算了一下力道和角度,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謹慎凝力在拳,轟的一聲巨響過後,巨石灰飛煙滅。然後,他迅速衝到安全形前檢視情況,確定少女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之後,這才拉起她細白的小手,卻沒有取下她身上的軍裝外套。“音音,可以了。”風音睜開眼,空氣中的沙塵讓視線變得很不好,她只能看到面前這個高大的身影,任由對方牽著自己朝目標位置走去。很安心,即便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可被他這樣帶領前行,她覺得自己能坦然走向宇宙中任何一個角落。然而這樣的氛圍並未持續多久,當一個被壓在巨石下的小身影映入視野之後,女壯士就再也沒有旖旎浪漫的心情了。是小黃!距離越近,精神波的特質就越明顯。小黃是那群紅松人中她唯一關注的,所以對他的精神波她很有印象。小黃被崩塌的巨石壓在下面,氣息奄奄,眼看著就活不成了。風音毫不猶豫的咬開手腕,將自己的血滴進小黃的口中,然而這一次奇蹟沒有發生,小黃的精神波依舊弱的隨時可能斷掉。不過女壯士的動作倒是讓他清醒了過來,他勉強睜開眼,努力綻出了一個微笑。“是風音閣下嗎?”“太好了……終於……還是等到您回來了。”他頓了頓,勉強忍耐著強烈的疼痛,一字一句的說道。“大人不要浪費血脈……血統不純……承受不起您的恩賜……”“別說了,小黃,儲存體力!”風音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悲傷。從血液滴入的下一刻她就知道,她就不回這個單純熱情的孩子了。即便這樣,她也要試一試,至少不能讓他這樣痛苦的死去。血不斷的流入,小黃想要閉起嘴巴,可女壯士卻始終不讓他如願。伊弗裡希搬開了石頭,在血液的作用小,小黃的精神波雖然依舊微弱,但神情卻比之前要安詳了很多。終於也有力氣說話了。“閣下。”小黃勉強推開風音的手,不讓她再把血灌入自己的口中。“很抱歉閣下,我們沒能守住您的星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