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還可以指望先導前來救人, 可是這一次……聽說先導為了喚醒奧貝利亞的這些貴族已經犧牲了,而那些甦醒過來的人……紅松人阿卡勒嘆了口氣,默默將自己縮成一團。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花夜雜血, 血脈稀薄,和普通的奧汀人幾乎沒有區別。只是從他記事開始,他就被父母送到族中培養,那裡的老師告訴他們,紅松人是花夜後裔,屬於上一個超優等文明。他們的文明輝煌的時候,奧汀人不過是邊緣星球上的原始劣等。要不是因為異族入侵,現在這片星域的主人,就是他們紅松人。不過也沒什麼,先祖為他們留下了一位先導。只要等到先導覺醒,先導自然會找到他們,帶領他們重新奪回花夜人的輝煌!到了那個時候,什麼帝國什麼豪強,通通都會匍匐在他們腳下,因為他們才是最優等的文明。族中的長輩很熱衷說花夜說先導,彷彿那個名字是萬能的神靈,他們只要耐心等待,它自然會出現。也不是沒有同伴覺得不對勁,但只要有人提出異議,族中的長老就會出現,無比嚴厲的責罵他們。對於這一點,阿卡勒也是懷疑的。從上個文明覆滅到現在,一千年的時光過去,他們的血脈稀薄到近乎不存在,可“萬能”的先導還是沒出現。也許……並沒有什麼先導,他也不是花夜遺族,這些都是老人家吹牛亂講的。從三歲到十八歲,雖然定期要接受族內教育,但是阿卡勒並不覺得自己和奧汀人有什麼差別。直到六年前,在他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一群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忽然闖入了他的家,將他和父母妹妹們都抓了起來。他們雖然奮力掙扎,但在冰冷的槍口面前,這些反抗都是無用功。那次,就像現在一樣,他們被關在冰冷的金屬房間,像牲口一樣被豢養。他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綁架他。可是很快,他看到同族被吸乾致死的慘況。那一刻,阿卡勒開始痛恨自己紅松人的身份,這稀薄到近乎沒有的血脈,竟然也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在飛馬星的日子如同噩夢,頭頂永遠是冰冷的照明燈,空氣混濁,每個人都處於絕望中,每一天都有人被帶走,但從來沒有一個回來。沒人說話,也沒人想要反抗。他們每過一天都像是恩賜,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神就會選中自己。一天又一天,直到那個叫風音的女人出現。她說自己不是先導,但她的力量是阿卡勒見過最強大的,她不但救出了所有人,還為他們找到了一處休養地。風音的出現,讓族裡徹底瘋狂了。長老們愈發堅信先導的存在。守墓人是先導的僕從,僕從都這樣厲害,換成先導本尊,以一己之力拯救種族絕對不在話下!漸漸的,紅松人對守墓人的態度改變了。他們的某些人對於風音不再感恩戴德,提起她也開始不用敬語,似乎覺得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薩曼莎和費雷,原本他們是追隨守墓人一起來到安全星,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薩曼莎和費雷的野心膨脹,他們想要做紅松人的領袖。他們也的確做了幾件事,比如驅逐水蓮人到更荒涼的高原,佔據他們原有的聚集地。幾次小戰鬥的勝利,讓薩曼莎和費雷的威望迅速升高。而他的朋友小黃……阿卡勒閉了閉眼,眼角微微有些溼潤。他的朋友小黃是守墓人的追隨者,他不停的勸說所有人要平靜的生活,聽從守墓人的安排,但是沒人信他。薩曼莎聯絡了圖長老,圖長老帶來了達特的追兵,有些人戰死,但是大部分人還是乖乖的上了達特的飛船,重新過上了被豢養的生活。直到,奧貝利亞復甦,新帝國誕生,阿卡勒幸運的活到了花夜中樞基地復活。因為有稀薄的血脈,他被送到了奧貝利亞——法典中描繪的“繁盛之地”。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個“繁盛之地”並不美好。法典告訴他們花夜是崇高的血脈,但是法典上並沒說,這血脈和血脈,有著天壤之別。花夜是以血脈純度劃分地位的國度,那些靠著先導的犧牲才復活的“種子”,每一個都是高純度的“貴族”,天生就站在他們頭上,他們這些雜血統,依舊是社會底層的勞工。甚至,比不上被豢養的生活,那時候至少不需要工作就能吃飽。而自從回到奧貝利亞,他們不但要忍耐上層的奴役,還要辛辛苦苦為這顆星球貢獻勞力。而他們的“貴族”,在新帝國面前也並不尊貴。他們甚至不能復國,被限制在奧貝利亞一地,周圍都是荷槍實彈的帝國艦隊。沒有想象中的萬人尊崇,沒有橫霸宇宙的實力,復活了的“花夜”和那些苟延殘喘的地方勢力沒什麼差別,甚至還不如一些豪強,至少人家還有艦隊。阿卡勒不知道貴族們在搞什麼,反正他現在是後悔了,無比後悔。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還不如跟著小黃一起反抗,說不定他們還好好的在安全星上平靜地生活。然後,就是再度被劫掠。這一次不單單是他們這些雜血統,那些高層也無一倖免,整個花夜遺族被一網打盡。被帶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