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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霄雲面如土色,沉聲質問:“陸均,你是什麼意思!”陸均笑笑,眼睛眯成了細縫:“就是,”他略做思考,繼續陪笑,“就是送客的意思。”滕霄雲起身,眼風掃過去:“你們陸氏是想破產嗎?”陸均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不氣不惱:“這就不牢滕先生費心了,我們陸氏不會破產。”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著提上一嘴,“哦,滕先生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們陸氏換老闆了。”滕霄雲錯愕不已。陸氏那麼大的資金缺口,整個綿州,除了滕家,還有誰能力挽狂瀾。他將信將疑:“誰?”陸均心情大好,笑得春風滿面:“從下個月起,陸氏貿易會正式更名為秦氏貿易,到時,還請滕先生賞臉來喝一杯慶功酒。”秦氏……滕霄雲臉如菜色,難以置信,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秦氏的手從江北伸到了綿州,而且完全悄無聲息。“我還有事,就不送滕先生了。”陸均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是飄的,他能不爽嗎?秦家那位開出的條件,是真豪。陸均走後,滕霄雲也不急著打道回府,拉著臉坐在會議長桌的最前面:“給我問問,怎麼回事?”老管家撥了個電話,聽完那邊的情況,轉述道:“時瑾昨晚見過陸均,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打陸家的主意,還不知道,而且,”他看滕霄雲臉色,“我們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時瑾沒有去機場,而是走了水路。”滕霄雲聽完,冷笑。他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讓時瑾和姜九笙沒命回江北,卻反被時瑾擺了一道,還讓他截了胡。好啊,好個時瑾。滕霄雲重重拄了一下柺杖,怒不可遏:“滕茗呢,他在哪?”“二少爺去碼頭了。”一聲不吭地去,那就不是去阻攔,是去送行呢,時瑾步步緊逼,他倒好,心思全在一個女人身上,滕霄雲氣極:“去把他帶我帶回來!”老管家正要吩咐下去,門口有人敲門:“滕先生。”底下的人來稟報,說,“二少爺他出事了。”滕霄雲拄著柺杖起身:“他怎麼了?”下面人回:“二少爺中槍了,現在人在醫院。”滕家節節敗退,噩耗一個接著一個。滕霄雲指甲都要摳進柺杖的龍頭裡,咬牙切齒:“時、瑾。”他雷霆大怒,“我滕家和你勢不兩——”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咣的一聲,他身後的落地玻璃碎裂。管家大喊:“先生!”滕霄雲抱頭蹲下,咣噹幾聲,後面整塊玻璃全部碎成渣,應聲落下,碎片濺得到處都是。老管家上前,蹲下去扶:“先生,您沒事吧。”扭頭就大喊,“阿林!”頓時,十幾個保鏢衝進來。管家立馬高聲令下:“保護先生。”十幾個男人圍上去,將滕霄雲堵得嚴嚴實實,領頭那人蹲下檢視,在玻璃碎片裡發現了一顆子彈:“是狙擊槍。”射程在五百米之內,男人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對面的大廈,狙擊的人應該就在對面樓裡。這時候,老管家兜裡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把手機遞給滕霄雲:“先生,您的電話。”滕霄雲扶著桌子站起來,把手機放到耳邊:“是你吧。”電話那頭,時瑾懶懶幽幽的嗓音:“是我。”光天化日,還是在綿州的地盤上,竟敢派人狙擊,這麼明目張膽,半點不把滕家放在眼裡。滕霄雲怒火中燒:“你以為我滕家好惹嗎?”時瑾不緊不慢地反問:“你以為我好惹?”滕霄雲咬牙,手機都要捏碎了。“這次只是給個教訓,再打我妻子的主意,”時瑾停頓了一下,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地說,“下一次,爆你的頭。”說完,電話被結束通話。滕霄雲當即把手機摔了個四分五裂,然後怒火沖天地去了醫院。滕茗傷在肩上,剛取出子彈,面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似乎料準了他父親會來,氣定神閒的樣子。“這就是你費盡心思得來的結果。”滕霄雲冷笑諷刺,“這下嚐到苦頭了?”“你想聽什麼答案?”他扯嘴笑,眼裡幽幽冒著冷光,“懺悔嗎?”語氣,沒有半點悔改之意。滕霄雲氣急敗壞,怒吼:“你還不知錯?”他垂著眼,膚色慘白,撕開了儒雅的表象,陰陰沉沉地發笑:“我的確錯了。”他用指腹點了點肩頭滲出血的繃帶,指尖沾了血,按在唇上嚐了嚐,說,“我不該帶那把7403去,子彈硬度不夠,被時瑾給打爆了。”他應該帶那把7852,把時瑾的子彈打爆。滕霄雲氣得臉紅脖子粗,捂著心口罵:“冥頑不靈!”滕茗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滕霄雲只覺得一口血卡在了喉嚨裡,咽不下,也吞不下。姜九笙次日中午抵達江北,因為老爺子一直惦念著,便直接回了徐家,大老遠,就看見老爺子紅著眼睛,等在門口。姜九笙走近。徐老爺子都快哭了:“笙笙。”徐華榮的妻子王女士攙著老人家,也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姜九笙心裡酸痠軟軟的:“讓你們擔心了。”老爺子哭哭唧唧,腳邊,徐博美嚶嚶嗚嗚。徐平徵抹了一把眼睛,拍拍姜九笙的手:“回來了就好。”“還沒吃飯吧,我去準備。”王女士紅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