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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錦禹念:“秦雲飛。”秦家老三,秦明立以前的左膀右臂。時瑾回公寓時,近九點,姜九笙還沒有睡,裹著毯子窩在沙發上等,茶几上放了一部手提,在播放一部外國的片子,聲音開得很小,幾乎聽不到。聽見開門聲,姜九笙便暫停了電影。時瑾走過去:“怎麼還不睡?”她把放在毯子裡的手伸出來,環在時瑾腰上:“等你啊。”厚厚的毛毯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她一截白皙的腳踝。時瑾眉頭微蹙了一下:“又不穿襪子。”俯身,把她抱起來,往房間去,捂著她的腳,等溫度暖了,才給她蓋上被子,“你先躺下,我去給你泡牛奶。”姜九笙還抱著他的腰,沒鬆手:“時瑾。”時瑾與她一起倒下,陷在柔軟的被子裡,他撐著身體的重量,伏在她上面:“怎麼了?”她抬起手,繞過他的脖子:“這次事,是不是衝著我來的?”時瑾揉了揉她的頭髮:“不要胡思亂想。”她仰躺著,燈光正面落進眼裡,像沉沉浮浮的光影,瞳孔中心一點最亮的地方,倒映著時瑾的容顏,影影綽綽的。聲音也懶懶的,她說:“徐家與人為善,沒得罪過什麼人,兩位堂哥和瑟瑟,也都沒有仇家。”那麼,只有她了。“跟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時瑾稍稍俯身,隔近了看她的眼睛,他說,“中南秦家、西塘蘇家,還有常州滕家,只要還共存就會紛爭不休,是我硬拉你進來的,我是禍端。”人的慾望,沒休沒止。權利、金錢,或者風月情色,都是殺戮和戰爭的導火索。既入俗世,除非無慾無求,否則,難免禍亂。他生在秦家,最腥風血雨的家族,他要獨善其身,他要為了她,行得清白端得磊落,何其難。到底是他不好,讓她跟著躺了一趟渾水。“不要說這種話,我們都結婚了,沒有你和我。”姜九笙仰起頭,在他嘴角處親了一下,糾正他,“是我們。”她的想法很簡單,選了他,就無條件接受他帶來的所有陰晴圓缺,沒什麼好怨的,得時瑾一人,得他情深,付什麼代價,也是捨得的。“笙笙。”“嗯。”時瑾問她:“信我嗎?”她眯了眯眼,仰著頭,正對的燈光微微刺目,毫不猶豫:“信啊。”信生,信死,信命,也信他,她這個人,懶散慣了,靠在時瑾肩上了,便不願再動了,是摔、是跌、是起、是落,隨命,也隨他了。時瑾伸手,遮住她眼前稍稍刺目的燈光:“徐家和你,都是我的領地,我會守好。”她突然想起了《帝后》裡的一句臺詞,是鶯沉對容歷說的,那時兵臨城下,鶯沉站在十萬敵軍前,回頭看著城牆上,對她的王、她心愛的男子說:為你腥風血雨,為你揮劍殺敵,即便戰死,也是我的榮耀。翌日,風雨大作。秦雲飛被推搡著摔在地上,他悶聲痛叫,抬頭,撞進一雙漆黑的瞳孔裡。酒店頂層,落地窗前,時瑾坐在黑色的椅子裡,身後是電閃雷鳴的城市,高樓俯瞰,渺小而擁擠。他眼眸微微抬起,顏色深邃的黑:“誰指使你的?”秦雲飛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沒有誰。”目光斜睨,面帶挑釁,“看你不順眼,想弄你而已。”秦中一腳踹在他後背。他摔回地上,痛得表情扭曲,死死咬牙,眼裡的憤恨快要滅頂。“不說?”聲音慢條斯理的,時瑾冷冷地瞧著他。秦雲飛啐了一口唾沫:“沒什麼好說的。”他仰起下巴,瞳孔殷紅,“你就當是你的報應好了,你弄垮了秦家,害死父親和二哥,還有我這隻手,”右手摩挲著掌心的疤,他咬牙,“也是拜你所賜。”那時,他縱火燒了時瑾的小樓,當晚,便吃了一槍,手掌被擊穿,神經斷裂,基本跟廢了沒什麼兩樣。時瑾輕輕蹙了眉宇,耐心不佳:“成王敗寇,哪那麼多理由。”他從椅子上起身,腳步徐徐,走近,“還是不說?”秦雲飛抬頭,身體本能地往後。時瑾抬了手。秦中遞了一把槍給他。咔噠,子彈上膛,他動作慢條斯理,指腹摩挲著手柄上的紋路,不疾不徐地把玩著。秦雲飛腳尖蹭地,下意識後退:“殺、殺了我,你坐牢,我、我也不虧了。”時瑾眼角睫毛掀了掀,餘光落下:“誰說我要殺了你。”話落,槍口忽然抬起。秦雲飛瞳孔驟縮,頓時,驚恐萬分。“你這隻手廢了是吧,”時瑾目光一掠,落在他右手,“那還有一隻。”秦雲飛猛地的將手收到身後,抬頭怒視,又急又怕,衝口道:“你這麼喪盡天良,不怕報應到姜九笙身上嗎?”時瑾目色驟然一沉,窗外暴風雨的陰翳全落進了瞳孔裡:“不準提她的名字。”姜九笙,是逆鱗。秦雲飛聲音拔高,急了眼:“還有你那沒有出世的孩子——”話音,戛然而止。黑色的槍口,驟然抵到了他眉心,豆大的汗從頭上滾下來,他頓時噤若寒蟬,渾身都發抖。時瑾敢的,他敢開槍。“六少!”秦中驚道,“請您三思。”時瑾置若罔聞,眼底沉沉浮浮的暗影,陰冷至極。殺氣,久久散不去。秦中手心全是冷汗,就怕時瑾一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