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倒打一耙。姜九笙好笑,冷冷反問:“所以?”吳嫣嫣口氣很是義正言辭:“粉絲行為,藝人買單,我幹不成美妝博主了,你要負責。”“怎麼負責?”“我原本打算做到三十歲再轉行,現在我微博號被封了,名聲也臭了,不可能再做美妝博主,”語氣言之鑿鑿,她面不改色地說,“你就賠償我到三十歲的收入。”姜九笙笑了。見過勒索的,沒見過這麼天經地義的。“賠錢可以。”姜九笙從沙發上站起來,抱著手抬了抬眼皮,“請律師過來,官司打贏了,別說三十年,六十年我都賠給你。”吳嫣嫣登時橫眉怒目了。是吳嫣嫣的母親姜玥蘭開了口,冷嘲熱諷著:“笙笙,你這麼說話就難聽了,嫣嫣是你表妹,你難不成還真想把她告上法庭?”姜九笙神色波瀾不興:“大姨,她這是勒索。”姜玥蘭臉色立馬垮了,略顯富態的身子氣得抖了抖:“用不著說話那麼難聽,你現在是大明星了,自然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要踩我們一腳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姜九笙懶得浪費口舌了。“笙笙。”她母親姜女士站出來打圓場,像是勸,卻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那點錢對你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你就賠給你表妹,一家人別傷了和氣。”“賠?”姜九笙淡淡的語氣,有些飄渺,輕描淡寫不帶任何情緒,“您覺得我該賠?”目光微涼,像要把人拽進去。姜女士別開眼,不與之對視,低聲道:“也不是多少錢。”姜九笙笑了聲,眸子冷得徹骨。從她進來,到現在,她家姜女士一句都沒問,更一句都沒有為她辯解過,自始至終站在那對母女那邊,與她對立。她從口袋裡摸出煙,卻沒有打火機,咬了咬菸嘴,大力扔在地上:“我是有錢,那我他。媽。的就活該當冤大頭!”目光冷冷,睨著姜女士,她音色微凜,“要不是她吳嫣嫣是您外甥女,我早就整死她了,現在還容著她在這蹬鼻子上臉,已經是念在您的面子上在咬牙忍著了,我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別一而再再而三,我耐性還沒那麼好,若過了我的底線,”言盡於此,這就是她的態度。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對她母親疾言厲色。姜九笙自認為脾氣不算差,即便與母親不親近,可該給的尊重和禮數也從來不會少一分,若非如此,她怎會任由吳嫣嫣任性胡為。姜女士面如土色,張張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程會走進來,目光一掃:“怎麼了?”裡面的人都不做聲?程會臉色沉了沉:“吳嫣嫣,你又來鬧什麼?”“我才沒有鬧!”嗓音尖細,她怒目圓睜,“是姜九笙,是她跟我過不去!”程會冷冷掠了她一眼,轉身對姜九笙說:“笙笙,你先出去。”她點頭,片刻都不想逗留。身後,吳嫣嫣大聲咆哮:“不準走!我和她的賬還沒有算清楚,她哪也不許去!不然我就去媒體那舉報她,讓她的粉絲都看看她姜九笙是個多狼心狗肺的東西。”說著就要上前去拉扯姜九笙。程會一把拽住她的手,目光如炬:“你再說一遍。”吳嫣嫣大力甩開程會的手,雙眼睚眥欲裂,氣沖沖地喊:“你護什麼護!她又不是你親妹——”姜九笙腳步頓住。姜女士突然惡聲打斷:“夠了!”吳嫣嫣被吼得一愣,然後被姜女士推搡了一把,將她與姜玥蘭一起推到門口:“大姐,你先把嫣嫣帶回去,回頭我再跟你說。”姜玥蘭撇撇嘴,不甘心地拽著吳嫣嫣離開。姜女士反手就把病房的門帶上了,。“媽,”姜九笙問,“我不是您親生的,對嗎?”她出奇的冷靜,眼底除了寒霜,沒有絲毫浮動。姜女士沒有出聲。程父也沒有,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甚至連姜九笙的眼睛都不敢對視。程會要解釋:“笙笙——”她扯了扯嘴角,笑意有些僵硬:“怪不得。”記憶裡,他們總是很客套,她似乎讓他們不自在,怪不得她始終覺得飄飄浮浮顛沛流離,怎麼用力,也停靠不下來。原來如此。張張嘴,喉嚨有些乾澀,很多話突然便說不出口,她起身:“演唱會沒幾天了,我明天回去。”她轉身就走。程會跟上去:“笙笙。”姜九笙沒回頭,揮了揮手:“回去吧,我沒事。”她拉開門,把口罩戴上,還好,帶了墨鏡,誰也看不見她眼紅時的模樣。啪嗒——病房的門關上,程會冷著臉回頭:“媽,你有問過一句嗎?有問過吳嫣嫣對笙笙做了什麼嗎?”姜女士啞口無言。窗外天陰,冬風凜冽,姜九笙抱著雙膝,蹲在樹蔭裡。“笙笙。”她抬頭,臉上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紅通通的眼,風吹得眼睛乾澀,視線有些模糊,看著時瑾從遠處走過來。遠處,莫冰看了看樹蔭下的兩個人,沒有上前去打擾,蹲下,撿了塊石頭,朝著住院部後面的草坪走去。朝陽面,樓後面映出來一個影子。莫冰抱著手:“出來。”那個人影縮了縮。“姐姐我耐心不好。”莫冰提了提語調,“出來。”吳嫣嫣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