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順著手,望向手的主人。她正低著頭,專注地在洗手,長髮微卷,別在耳後,關了水龍頭,她抬頭,看著鏡子裡,突然說:“我們真像。”鏡中,兩張臉,確實像。姜九笙不欲與陌生人攀談,只是稍稍頷首,便挪開的目光,視線不經意落向了洗手池上的煙盒。細長的綠摩爾,是她以前最常抽的那一種。女人擦淨了手上的水,拿起了煙盒與打火機,隨意的口吻,問道:“你也抽這個牌子的煙?”姜九笙搖頭:“我不抽菸。”她對著鏡子,整了整耳邊的發,便先行出了洗手間。女人回首,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拿出女士手包裡的手機,按了一串數字:“姜九笙不抽菸了,我也要戒菸嗎?”這個女人,叫韓渺。姜九笙回了包間,時瑾已經在她盤子裡堆了一小碟剝好的蝦肉。她似乎沒什麼胃口了:“時瑾。”“嗯。”默了一下,她突然問:“你喜歡我的臉嗎?”時瑾有些詫異,看向她:“怎麼了?”姜九笙難得執拗,追著問:“喜不喜歡?”他點頭:“嗯,喜歡。”不止臉,哪裡他都喜歡。“那如果有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呢?”她又問,方才見到的那張,不至於一模一樣,但若燈光暗些,角度偏些,隔得遠些,確實能以假亂真了。時瑾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他說:“最好不要讓我看見,我怕會忍不住刮花她。”雖然有點殘暴的意味,不過,姜九笙任性地很喜歡這個回答。既然說到了這個話題,她來了興趣,便繼續假設了:“如果不僅臉和我一樣,抽菸走路,甚至性格都和我一樣呢?”時瑾不假思索:“那就不止是刮花臉這麼簡單了。”從長相,到舉止,到習慣,若要全部相似,自然形成的機率幾乎為零,那麼,就只有人為了,也就是說居心不良。自然,留不得。“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時瑾看向她。姜九笙解釋:“看到了一個和我長得很相像的人。”比較巧的是,對方也抽綠摩爾,一面之緣,別的倒不瞭解。時瑾伸手,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她的臉:“在你看來或許像,不過,”手指落在她眉眼,他一寸一寸拂過,“笙笙,在我看來,誰都不可能像你,”縱使皮相相同,骨相也斷然千差萬別。他眼裡,姜九笙僅此一個。回去的路上,姜九笙接到了莫冰電話,以及一個不怎麼讓人愉悅的訊息。“笙笙,你摑掌傅冬青的影片,被人放到了網上,剪輯版,沒頭沒尾,只有七個巴掌。”典型的斷章取義,網友基本都被帶著走了。姜九笙神色平平:“哦。”莫冰倒奇怪了:“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意料之中,她確實不驚訝:“傅冬青捱了我七個巴掌,不收點利息,那就奇怪了。”傅冬青想捱打。她就成全咯。莫冰上午有工作,並不在片場,事情的原委也不瞭解,不過,她瞭解姜九笙的性子,只要不犯她,她是不會主動挑事的,這網上的影片又被剪輯了,明顯是傅冬青那邊在搞么蛾子。莫冰也不多問,先解決問題:“我會聯絡郭導那邊,看弄不弄得到原影片。”姜九笙說:“不用了,我有。”就知道她家笙笙不是那麼好坑的人。作繭自縛啊,傅冬青。莫冰也不急了,好笑地問她:“你讓人偷拍的?”不算偷拍,姜九笙坦言:“秦左的眼鏡上有微型攝像頭。”秦左是時瑾之前去楓城時送過來的那個助理,專業保鏢,身上全是高階裝置,姜九笙看了一眼身旁的時瑾,相視一笑,道,“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與不太光明的人打交道,有時,也不能太磊落。是以,只要傅冬青在,秦左的微型攝像頭便會開著,防人之心不可無,傅冬青居心不良,她自然要防患於未然。莫冰覺得這樣甚好,省了不少事:“你把影片發給我。”姜九笙掛了電話,讓秦左把原影片發給莫冰。那邊,莫冰看完了,又撥了電話過來,語氣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覺得這個影片可以做一個鬼畜版的。”莫冰的公關手段在整個圈子裡,都少有敵手,姜九笙沒意見:“你拿主意就好。”“你下午的通告我給你推了,你就當休息,網上的事情不用管。”莫冰有了打算,“等傅冬青的粉絲把這一茬炒火了,我們再澆點油。”“行。”“那就這樣說了。”莫冰掛了電話,去聯絡公司公關部。下午,姜九笙休息。本來時瑾下午要去酒店,有業務會議,因為姜九笙休息,所以,業務會議改成了視訊會議,辦公地點在家。這會兒,因為傅冬青被摑掌的影片,網上正唇槍舌劍,各抒己見,尤其是傅冬青的粉絲,十分義憤填膺。影片是一個微博大v曝光的,下面的留言已經破了百萬了。會有天使替我來睡你:“老祖宗誠不欺我:最毒婦人心。”冬青家的禁慾系美少女:“姜九笙這是公報私仇吧,心疼我家冬青小姐姐。”李剛是我爹我是李硬:“下手這麼狠,路轉黑。”如果你主動我們不僅有關係還有孩子:“每次扯到姜九笙就沒有好事,有毒。”笙爺最棒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