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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不信鬼神,剛開始是不害怕的,但是接觸得越來越多,反而開始害怕了。”秦文玉眉眼又彎了起來。“那這次怎麼感覺你不怕。”“因為我以前害怕的時候有人比我還害怕,我就覺得我要保護他,你比我還害怕,所以我就不怕了。”陶慕嘉愣了一下,總覺得秦文玉在嘲諷他膽子小,他想反駁,但是仔細回想一下,自己膽子好像確實不算大,“誒,不是,一般人見到鬼哪有我這麼淡定,我膽子已經很大了好嗎。”“嗯,還行。”秦文玉忍不住笑出聲,想當年梁遣帶著他四處抓鬼的時候,每次見到他彷彿見到了救星,碰見起屍總是嚇得一邊跑一邊唸咒,面上倒是看著冷靜,外人看了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害怕。有次去平水城,被突然從城牆裡鑽出的鬼嚇退了好幾步,結果一個天師世家的小姑娘一把把鬼拽出來,還甩給了他們倆一個白眼。這件事告一段落,陶慕嘉又在病房躺了兩天才去聯盟做筆錄。之前醫生的報告上說了,那個保安是張連山的小舅子,而張連山的妻子被他害死用來騙保,剩下六個張連山為了弄死自己的小舅子而無辜拉上的犧牲者。這樣一看張連山可真是窮兇極惡,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可惜只是被吃了魂,若是落到地獄,定叫他受幾百年的刑罰。陶慕嘉覺得保安這個仇報的真是不值。他把兩個小孩交給了黑白無常,便去聯盟報道。筆錄很簡單,他們只是據實稟報,至於剩下關於鬼牙的事,那就是該聯盟解決的了。 鬼神將近來後悔的事情太多,多到秦文玉每次在青龍山下一小方天地中看日升日落都可以將它們細數。好在現在已經不是一百年前了。金華大劇院,也算是城中有名的遺蹟,當年打仗轟炸的時候摧毀了一部分,後來經過幾次修復恢復了原貌,現在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進去還要買門票。陶慕嘉以為就算是旅遊景點也沒什麼人願意去看,結果到了那發現人還挺多,戴著紅帽子的導遊拿著大喇叭喊遊客排隊進去,不少人圍在門口向裡面張望,還有一些聚集在售票視窗井然有序地排隊買票。大劇院足足有二十個籃球場那麼大,第一層是觀眾席,第二層是雅座,第三層是有錢人才坐得起的包廂。裡面的陳設和一百年前無二,因為一週打掃一次,桌子椅子上都沾滿了薄薄的一層灰,二層用紅色的警示帶圍了起來,三層更是不開放。外面日頭火辣辣的,陶慕嘉曬了半天的太陽才好不容易擠進去,要不是秦文玉幫他降溫,他早就變成“落湯雞”,幸好裡面有空調,讓他舒服了不少。一到劇院裡面空間就變得擁擠了不少,他們排成兩條隊在狹窄的通道里行走,秦文玉在他旁邊悠閒地跟著,一樓不允許進去,隊伍直接上了樓梯到了二樓,木質的地板踩下去有嘎吱的聲音,歐式的拱梁形成了通道,他們透過石柱與石柱間的空隙往下看,剛好能看見下方方陣般的座位。二樓雅座倒是留了一個座位給遊人拍照,十元一張,相機都擺好了,說是能拍出老照片的感覺。導遊介紹道:“1919年的時候,正值軍閥混戰,生靈塗炭,s城陷入一片炮火之中,而s城的大帥呢,並沒有什麼作為,還天天來這裡聽歌賭錢,後來就有一位匿名的先生假借表演相聲之名在這做了一次演講,講完之後全場那是鴉雀無聲啊,結果就是坐在這裡的一個無名文人帶頭鼓掌,還題詩一首,兩位後來義結金蘭,也算是一段佳話。但是大家也知道大劇院的前身是風月場所,因此兩位都沒有留下姓名。”陶慕嘉覺得有趣得很,小聲地說給秦文玉聽:“那書生也不怕那些當兵的把他打下去,再說這種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人,說了又有什麼用。”秦文玉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你怎知無用?那書生好歹是吹拉彈唱都使出來了,就為了讓人聽他一席話。”陶慕嘉壓著嗓子問道:“這麼說來,秦先生知道?”秦文玉背過手淺笑著不說話。導遊說完問有沒有人要拍照,還有幾對情侶要來拍照,畢竟這個雅座看起來十分古典,中間一株插瓶玫瑰,鏡頭放下去可以看見整個幕布和半圓形的走廊,露著鋼琴的舞臺一角堪堪綴進照片裡。陶慕嘉出去旅遊斷然不會在這種地方花錢的,然而這次大概是有秦文玉在的緣故,他也坐了過去。他坐在座位上,胳膊搭上欄杆,轉頭向樓下看,正看看見秦文玉站在下方座位的中央,斜著頭看他,微微地笑著,那透明的魂魄中彷彿倒映出了他的影子。他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很溫暖很熟悉,好像這個場景他做過很多遍。他也對秦文玉笑起來,攝影師眼睛一亮,迅速按下快門,畫面就此定格。秦文玉站在那裡,他知道有些事,是梁安不知道的,就像在現在,陶慕嘉不會知道,他們相視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是百年前的模樣。劇院裡高朋滿座,他穿著一身長衫,手提快板和長笛,愣是把一群紈絝子弟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