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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布包著頭防止沙子進到嘴巴里,但是風沙實在太大,完全無法阻止,陶慕嘉覺得越發窒息,腦子裡更是亂成一團。林歌緊緊抱著他讓他把臉埋在自己胸口,他們就像兩隻沒了翅膀的鳥在空中隨風飄蕩,可惜場景一點都不美妙。窒息和小石子撞擊帶來的疼痛正在一點一點侵蝕他的理智。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陶慕嘉感覺自己都睡著了一遍,又感覺自己一直在清醒中,恍惚中他聽見有人大喊“欒容”,這個聲音連叫了好些時間,忽遠忽近,吵得他無法昏迷,背上忽然一陣鈍痛,嘴角溢位一絲血跡,這才徹底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陶慕嘉看見了缺了角的天花板,往四周看,是灰撲撲的牆壁,歷經風霜年久失修的樣子。他咳出一口血,強忍著背上的疼痛坐起來,透過殘破的牆壁往外看,入眼盡是黃沙,天上掛著昏黃的太陽,蒼茫茫的大地上沒有任何生物的痕跡,也沒有沙暴。然而過了一會,一個人提著什麼東西走進門,陶慕嘉轉頭瞧去,正是林歌,而林歌手上拿著的是四五隻蠍子,陶慕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害怕地縮到角落裡。“你抓這些做什麼?”陶慕嘉一臉嫌棄地指著那些蠍子。林歌提起來看了看,突然笑起來,“當然是吃。”陶慕嘉咧了咧嘴,說不出話來。林歌把蠍子扔在房間中央,從不知哪裡找到的鋒利的石片把有毒的尾部切掉,再把蠍子殼割開露出裡面的肉。這種變異過的蠍子很大,一隻就有成年男性上臂一樣大小,三隻他們勉強可以維持一天的食量。“不用烤嗎?生的怎麼吃啊?”林歌剖完三隻,從口袋裡拿出了駱駝刺和打火石,然後把帶殼的蠍子放上去,用打火石點燃了駱駝刺。“這樣就能吃了。”陶慕嘉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林歌你!”林歌並沒有理會他的驚訝,默默坐到他旁邊,拉起他受傷的手。從傷口的地方開始,黑紋已經蔓延到肩膀,再有一天,就能全部覆蓋。陶慕嘉想把手抽回來,無意間看到了林歌手腕上的劃痕,他不用多想就明白了,林歌割了自己的手腕喂他血,不然他早就全身僵硬成屍體。但是血清並不能阻止病毒的蔓延,只是拖延時間,而且目前看起來,陶慕嘉的狀況並沒有絲毫好轉,一般人獲得五毫升不到的非純淨血清都能抵抗兩個月,然而他的病情還在快速惡化。陶慕嘉木然抽回手,試圖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全都想起來了。”“想沒想起來這種事,很重要嗎?”“當然很重要,怎麼說,也是屬於你的人生,你的過去。”林歌抬頭看向他,“那我坦白說,也沒有全部想起來。”意料之中。兩人有些沉默,陶慕嘉感覺昏昏沉沉的,捂著腦袋躺了下去,讓林歌等蠍子烤好了叫他。林歌看著背對著他窩在牆角的陶慕嘉,低垂眼簾,目光裡充滿不解。“欒容,你為什麼對我好?”陶慕嘉眨眨眼,“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對別人不需要,對我需要。”作為光明城的實驗體,林歌自己很清楚帶他出來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和血淚。“這個問題……你總有一天會有答案的。”“你知道嗎,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很著急,畢竟你是我在這五年裡唯一碰到的幫我脫離苦海的人,但是說實在話,我不敢全然相信你。”陶慕嘉不知怎麼的覺得有點氣憤,林歌沒醒的時候乖巧聽話,等醒來了竟然開始懷疑他,簡直有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雖然這是人之常情,他也忍不住說:“你要是覺得我對你有所圖謀,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把我留在這,我很快就會死掉,不免你操心。”林歌突然抓住他的手,堅定道:“不可能,不管你是否有目的,我也不會放著你不管。”陶慕嘉冷漠:“哦。”在之後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陶慕嘉是真感覺又冷又累,再次睡了過去。過了一會林歌把他叫起來吃蠍子肉,天色已經暗下去。林歌跟他說,這裡原來是一片廢舊的居民區,他們現在是在原來的樓房的最頂層,其他的都已經被沙子埋了,附近有駱駝刺,肯定有地下水源,白天沙漠氣溫太高,晚上又太低,他們需要晚上趕路,順著星相往沙暴走。陶慕嘉問他怎麼知道這些,林歌說自己以前當過兩年的兵,在大沙漠中執行過任務。“還有你中的毒,我的血似乎沒有辦法幫你控制。”“那就不用管了,也許就是天命如此。”林歌神色複雜地看向他,醞釀了半天,還是隻說了個對不起。“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我救你是自願的,被咬了是我倒黴,怎麼也怪不到你頭上,那你內疚個屁。”陶慕嘉隨手把挖空地蠍子殼砸在地上,心裡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我是懷疑你的目的,但我也是真心實意關心你,”林歌停了一會,繼續說道,“我還可以毫不避諱地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一記直球讓陶慕嘉有些發愣,萬萬沒想到這麼嚴肅不浪漫的場景出現了告白。“如果我們不是在今時今日,大地滿目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