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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燒是不可能的,只能拖出去埋。林歌把能用的船拉過來,一點一點的把兩到三個屍體堆作一堆往船上放,放完一個船再放下一個。胡媛媛睡得不深,被船底撞擊岸邊石頭的聲音吵醒,昨夜山洞昏暗,她還沒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看見全貌,整個人都變得呆傻,連話都說不出。陶慕嘉把她抱回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他實在做不了多的事,他甚至不敢說出真相,他真的怕了,怕胡媛媛恨他,怕這裡的人恨他,作為人的懦弱讓他不敢開口。“對不起。”陶慕嘉摟著胡媛媛,忍不住閉上眼,不敢去看眼前的場景。胡媛媛抽抽搭搭的,揪著他的衣角,幾乎要背過氣去。林歌神色一片木然,他把胡億元的屍體也搬上了船,然後過來牽胡媛媛的手,讓她面對自己父親的屍體。“道個別吧。”他說。胡媛媛哭得渾身發冷,不停哆嗦,嘴唇顫抖著喊出“爸爸”。林歌把胡億元頭上的圍脖取下來圍在胡媛媛脖子上。“這是他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了,也是……你要好好珍惜。”他踏上最後一隻小舟,把前面連在一起的船錨挑開,一排船順著水流漸漸向洞口移動,越行越快,一大一小站在岸邊目送船隻遠去,他們沉默著,任由流水掩蓋死亡的氣息,連一聲再見也不可能說出口了。此時還有人是醒著的,不過山洞裡沒有人說話,一片死寂,胡媛媛不哭了,好像沒有剛開始那麼傷心,不過陶慕嘉知道,悲傷不在於離開的那一刻,而是在那人離開後周圍留下的點點滴滴的影子。中午陶慕嘉把胡億元生前留下來的乾糧拿給胡媛媛的時候,果然見她又哭了。邊吃飯邊落淚,無聲的哭泣往往最是悲傷,陶慕嘉突然害怕這樣繼續面對她,他想說些安慰的話,卻開不了口。陶慕嘉:要是林歌在就好了,如果林歌在,還有個人陪我一起面對。1551:他在不在都沒用,人總要面對自己曾經做的事。陶慕嘉:其實我們很清楚根源錯誤不是我們的到來不是嗎?1551:人不能因為自己是無心的就說自己沒錯,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要學會面對自己的過失。陶慕嘉:……可是我真的,真的……他閉上眼,那些倒伏在草地裡,淹沒在水裡,深陷在泥土裡的屍體紛紛湧現在他腦海裡,他們的嘶吼,他們的恐懼,他們的絕望,如此清晰的擺在他的面前,他們如影隨形,難以消弭。他還不夠堅強。眼淚從眼角溢位來,劃過他佈滿黑紋的臉頰,落在了一個小手掌裡。“欒容哥哥,你也別傷心,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陶慕嘉猛地睜眼,對上胡媛媛紅腫的淚眼,她的嗓音已經沙啞,聽不出一點向上的感覺,但這雙眼睛裡還有希望的色彩。“我小時候就看見死了好多好多人,我也希望我的爸爸沒有死,但他告訴我,時刻要做好失去親人的準備,我們活著,很艱難,可只要還有人活著,死的人也能回家。”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只要記得就一直存在。這兩句話好像一道閃電擊中了他的大腦,這些明明是他自己曾說過的話,他卻差點忘記。他抱緊胡媛媛,咬著牙說:“是的,活著就有希望。”時間不等人,他們匆匆吃完午飯,開始重建家園,原來有將近二十多個人的村子,一下子只剩下七八個人了,山洞裡空間充裕,陶慕嘉組織著還活著的人都搬到通風透光的向南面來,把還算乾的東西鋪在地上當作簡易的大通鋪。從原來的山洞搬來的食物還有不少,夠這群村民吃一個星期,只是土地都沒了,蔬菜的供應跟不上,時間長了就像遠航的船員一樣容易得壞血病,陶慕嘉揹著籮筐出去挖野菜,挖了好幾趟回來,累得快要走不動路。胡媛媛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搭把手,這麼小的年紀把手弄得滿是水泡,可是除了他們兩個,山洞裡幾乎沒有可以行動的人。好在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兩人用菜和肉煮了點湯,又在湯里加了點血分給病人們吃,忙完這些他早已累得動彈不得,胡媛媛比他更早睡了,他靠在山壁上,眯著眼睛喘息。就在他要睡著的時候,系統突然想起播報,希望值+5,目前希望值+95陶慕嘉驚得坐起來,今天累了一天他差點忘了林歌,趕忙向1551問道:他埋人埋了一天了,怎麼還沒回來?1551也趕忙把鏡頭轉過去看看,頓時嚇了一跳:臥槽,這小子跑到沙暴裡去了!陶慕嘉:怎麼可能,沙暴離我們幾千公里呢。1551:不是不是,是沙暴開飛機到這裡來了,周圍還有光明城的人的殘骸,這是剛剛發生過戰鬥吧。陶慕嘉心下一沉,事情果然如他所想,這就是沙暴故意演出來的把戲。1551:林歌不會真傻了吧唧的和沙暴合作去吧?陶慕嘉:不是。他心裡已經有了定論,現在卻沒法和1551多做解釋。他站起身想去追林歌,然而環顧四周,老弱病殘一堆讓他抽不開身,頓時頭大。他頹然地坐回去,面無表情地看著胡媛媛。這種沉默讓1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