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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起來還挺熟悉的,看來祖上有什麼事蹟流傳。”男人擺擺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是有什麼事蹟,也就是些微不足道的事罷了,除了我們這些秦家人引以為傲,哪還有別人記得。”陶慕嘉聽見了秦文玉長長地嘆息,他轉過頭看秦文玉,透明的魂魄在燈光下忽明忽暗,他的眼睛裡透著酸楚,然而看陶慕嘉看過來,又好像釋然了一般。“起碼還有自家人記得不是?也不算太差。”陶慕嘉小幅度地點點頭。四人到了這家人的門前,女人拉著兒子進去,男人帶他到廳堂坐會,等女主人收拾好客房之後再帶他上去住。“你先在這將就一晚,明天帶你認識認識我們莊子上的人,小陽也才回來,一會大家一起吃個飯。”陶慕嘉點頭說謝,男主人便離開準備去。秦文玉飛到窗戶邊,看向在夜霧中朦朧的遠山和一排一排的樹。“沒想到過了一百多年,這裡的變化這麼大了。”他頓了一下,飄到陶慕嘉身邊,“不過以前的樣子還是看得出來。”陶慕嘉正在收拾東西,聽他這麼說,也湊到窗邊去看,秦文玉飄出窗外為他指了個方向。“那個山腳下,就是秦家的祠堂,我幼時不好好讀書,總要被拉去祠堂挨板子,手都被打紅了還要罰抄。”陶慕嘉看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沉醉的笑意,便問他:“那後來呢,你有好好讀書嗎?”“有啊,我當然好好讀書了,只不過……”秦文玉沒有再說下去,陶慕嘉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人都說近鄉情怯,你倒是不怕。”“我都離世這麼久了,還怕什麼?”陶慕嘉笑了笑,但並非真的覺得好笑,聽了男主人的話,他有很多想問秦文玉,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秦文玉慢慢坐到窗臺上,輕聲說:“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來幫我完成夙願。”“因為……碰巧吧。”“是嗎……”秦文玉淺淺地彎了彎嘴角,“我死的時候,並沒有下葬在家鄉,這麼多年了,我終於能回來看一看。”“啊?那你應該讓我幫你把屍骨帶回來的。”“太久了,早就爛了。”秦文玉的目光變得很悠遠,他的眼神裡沒有怨恨,但是悲傷卻一點一點地將他們包圍。一個人親眼看著自己腐爛是什麼感覺,秦文玉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離家太遠太久,連思鄉之情都變成一個無力的詞語。 鬼神將近來樓下飯菜的香鑽進了陶慕嘉鼻子裡,他伸了個懶腰,打趣地問秦文玉要不要下去看他們吃飯。秦文玉悠悠跟在他後面,用行動來回答。飯菜都是家常,味道還不錯,一家人食不言,秉持著良好的作風。吃完飯休息了半個小時,小孩帶著足球出去,聽他朝別家叫了幾聲家鄉話,又有一堆小孩陸陸續續出門。女主人收拾著碗筷,男主人帶著陶慕嘉出門張羅明天採訪的事情。秦文玉本在他們後面跟了一段路,但是看他們一直在講些客套話,便跟陶慕嘉說要自己在附近轉轉,不會走遠,一會就回來。陶慕嘉跟著男主人秦有瑕串了兩家門,都是秦知武的兒子的後人,倒是不存在旁系一說,但是還有幾個姐妹分家出去了,便不住在這一塊。讓人奇怪的是,這個村子雖然偏僻,但是人人都讀過書,甚至還有七八十年代的大學生,那個時候考上大學都是極不容易的事,一個村子都能考上,在外人看來絕對是風水寶地,不會一點報道都沒有,就算是自家也會好好慶祝。陶慕嘉還是問了,得到的答案也有點意外,說這是他們的祖訓,而且是從秦知武那一輩留下來的。“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嘛,我們這都七八輩了,都是這個習慣,要不然您看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哪還有這麼好的條件蓋高樓房?”秦有瑕的大伯坐在八仙凳上笑著說,“以前條件不好,也就讀書這麼一條出路,哪像現在什麼出路都有,老二家的孩子就沒那麼上進,進了大學只想著玩。”老人說完,也開始悠悠嘆氣,把煙深吸了一口。陶慕嘉還是沒問出關於秦文玉的事,他直覺秦家人的家風和秦文玉有關係,可是關於這位祖宗的事,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閉口不提。大約是經年往事已經不值得被提起,也或許是一種禁忌。陶慕嘉跟秦有瑕的大伯商量好了明天去祠堂看看的事,便和秦有瑕一同回去。他回房間的時候,秦文玉還沒回來,他從窗戶往下看,正好能看見不遠處的一個小操場,跑道是瀝青黃土跑道,草坪是野草坪,連球門都是自制的,秦文玉卻站在路邊看得很認真。秦有瑕的兒子叫秦與陽,和他踢球的那些都是堂表兄弟。一群孩子踢球踢累了,就在路邊牙子上坐著休息,秦與陽隨口向他的兄弟們透露道:“我今天回家再路上遇見個怪人,說是來採訪秦文玉的,我開始都沒想起這個名字,真不知道他是從哪打聽到的。”“秦文玉?有點印象,那都是老祖宗一輩的了,怎麼還有人記得?”“不止吧,比老祖宗都老。”秦與陽不屑地說道:“切,誰知道是不是騙子,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