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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揚保持一貫的緘默,低著頭把情緒隱藏的很深。陶慕嘉想起遠揚自殺的事還沒問,又說道:“是不是他們最近打的狠了?”十三歲的孩子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天天打罵又沒有適當的心裡開導,也缺乏對死亡的恐懼,自殺傾向很容易產生。遠揚顯得有些驚訝,這個班主任來這一年多都沒過問過他家裡的情形,突然這樣問起來他反而有些無措。陶慕嘉也沒指望他回答,直接從被子裡把他的手拽了出來。露出袖子的那一節就能看見三條已經結痂的傷痕,冬天倒是不容易感染,有的傷痕還沒完全癒合,但是沒有發炎。陶慕嘉心裡說了句幸好,從櫃子裡又掏出棉籤和碘酒。他讓遠揚把衣服脫了,果然露出了青紫的掐痕和大塊的瘀傷,甚至還有細小的鞭痕,痕跡有舊有新,交錯在一起,看起來很是嚇人。陶慕嘉在心裡大罵遠揚的父母簡直不是人,伸手輕輕按了按遠揚肩膀上的淤青。“還疼嗎?”遠揚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他長年累月都在這種情況下生活,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疼痛。陶慕嘉從小到大像溫室裡的花朵,壓根沒見過遠揚這樣的家庭,如今見到了,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在他看來,遠揚又乖巧又聽話,雖然孤僻冷漠了一點,但總和來說是個好孩子,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怎麼下得去手。但是轉念一想陶慕嘉也明白,遠揚的乖巧只是不想再麻煩別人,只有真正想死的人,才會不想麻煩任何人。“他們打你你就跑,幹嘛要回家給他們打。”遠揚眨了眨眼,小聲道:“肚子餓。”陶慕嘉的眼睛有了一瞬間的模糊,他拿著棉籤的手稍稍抖了抖才穩下來。碘酒一點點地在未癒合的傷口上抹開,把殘留在傷口裡的髒東西清理出去,遠揚胳膊不小心縮了縮。陶慕嘉趕忙把棉籤抬了起來,“疼?”遠揚想都沒想就搖頭,然而在陶慕嘉溫柔而堅定的注視下,他又點了兩下頭。“疼就要說,在老師面前有什麼不敢說的?”遠揚難得地嗯了一聲。那些傷痕遍佈全身上下,陶慕嘉幫他把藥擦完已經十一點了。他把遠揚連被子帶人抱到靠牆的一側。“你先睡吧,我一會來。”遠揚也很聽話的躺下閉上眼。陶慕嘉關燈退出了臥室。他看著浴室裡遠揚沒好意思丟進洗衣機裡的衣服,其實也就一套校服和一件破了很多洞的毛衣,他把毛衣扔了,再把校服泡在桶裡給洗了。臥室的燈都是關著的,但是因為開著空調,沒有關通往客廳的門,客廳的光線透了進來,遠揚側著身子看著那束光有些愣神。客廳裡嘩啦的水聲和洗衣機滾筒轉動的聲音似乎有安眠的功效,遠揚漸漸地把眼睛眯成了縫,沉入了睡夢。陶慕嘉洗完衣服都十一點半了,其間他進來看了一次遠揚,幫他捏了捏被角,遠揚雖然黑瘦黑瘦的,但是眼睛大鼻子翹,在夜晚就顯出五官本有的漂亮,在睡著的時候顯得格外乖巧。把遠揚的校服掛進烘乾機之後陶慕嘉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他還沒打算睡,偷偷開啟了檯燈看了看自己的備課教案。雖然他是個臨時替補,但也不能誤人子弟,陶慕嘉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責任心的。一般來說缺乏母愛的孩子都喜歡蜷縮著睡,遠揚幾乎蜷縮成了一個蝦球,陶慕嘉看了一會書就覺得不對勁了,遠揚整個人都悶在了被子裡,這樣睡覺對呼吸不好,何況外面也不冷。陶慕嘉把手伸進被子裡想把他撈出來,剛剛觸到他的背卻發現他在發抖。陶慕嘉心裡一驚,掀開了被子的一角,裡面傳來了很細很細的嗚咽。每一聲嗚咽都彷彿細針紮在陶慕嘉心上。他伸手把遠揚拖出來抱在懷裡,讓遠揚趴在他肩膀上。小孩子做噩夢不容易醒過來,也不知道遠揚夢裡夢到了什麼,眼淚混著鼻涕全粘在了陶慕嘉的睡衣上,陶慕嘉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他不太會唱歌,只能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什麼噶秋莎啊,什麼金剛經之類的。1551:一瞬間以為你要參加革|命然後成佛。陶慕嘉:信不信我給你超度咯。1551嗤笑了一聲,陶慕嘉心裡的鬱悶被沖淡了不少。這一鬨就哄到了十二點半,遠揚總算平靜了下來,陶慕嘉眼皮子打架地把他放下,擦乾鼻涕眼淚換了睡衣才終於能夠休息。熬夜的結果就是 校園變形記陶慕嘉的車技不太好,剛開始歪歪晃晃的,總像要把人摔下去,後面才漸漸穩當起來,但是陶慕嘉顯然沒有經驗,大冬天的不戴面罩,凜冽的寒風直愣愣地拍在他的臉上,磨得他的臉頰生疼。幸好遠揚坐在他的身後,沒有遭到大自然無情的侵蝕。陶慕嘉把車子停在車棚的時候眼鏡上蒙了一層白霧,遠揚抱著變得有點冷的包子乖乖地站在一旁等他鎖車。同個辦公室的語文老師騎著腳踏車滑了進來,她下了腳踏車給陶慕嘉打了個招呼:“江老師早啊。”轉頭看見站在一旁的遠揚心裡覺得稀奇,“遠揚怎麼跟你一塊來的?”“昨天他家裡出了點事,我接他來住兩天。”語文老師是個喜歡扎雙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