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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唐蹇謙抬手摸她垂在肩上的髮絲,動作分外輕柔,“我捨不得懲罰你,可我總怕你不記事。你年紀太小,凡事沉不下心,要是家裡能有什麼絆著你,你也不至於做事這麼瞻前不顧後。”“不!”宋菀霍然起身,揮起的手臂將沒合蓋的瓶子掃到了地上,玻璃的瓶子在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滾去。宋菀上前一步抓進唐蹇謙手臂,“唐……唐叔叔,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能答應你。”“我上回就說過,只要孩子生下來我就娶你,我不怕人笑話,我光明正大娶你。可是阿菀,你做了什麼?你沒經過我同意,私自……”唐蹇謙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依然沉怒,“你不能仗著我寵你就為所欲為。我給過你機會,這回再不能由著你了。”“可是是你違約在先,你答應過我絕不勉強我替你生孩子……有那麼多女人,誰都可以……唐叔叔,我求你了……”她語氣近乎最為卑微的哀求。唐蹇謙絲毫不為所動,望著她的目光飽含憐憫,彷彿是在看最為愚笨不堪的孩子,“阿菀,你為什麼覺得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他嘆了聲氣,“今後你再想去哪兒,先得經過我的同意。如今想招個合稱的人真難,錢給多了也沒用,好在多花時間總能招到——明天新找的司機就上任了,你要配合他的工作。”宋菀後背僵直,一時喉嚨發緊,再也吐不出半個字。這一晚極其漫長,好似她將八年來的路又走了一遍,路的那頭是清水街飛速逝去的時光,路的這頭……這頭只有望不見邊際的黑暗。☆、深冬的黎明,是天先黑透了,再從黑透的天色裡透出一點亮,漸染開去,一分亮過一分,太陽卻遲遲不冒出頭,這一整天便又是陰天。風一陣緊過一陣,宋菀穿一件墨綠色的開司米大衣,圍巾將臉蓋得嚴嚴實實,上了車也戴著墨鏡,沒有半刻取下來。新司機姓王,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沒什麼特色,勝在老實本分,凡所聽所見都會彙報,是唐蹇謙忠實的一條狗。這半年來,宋菀見什麼人去什麼地方皆不能自己做主,即便是去逛街,也得先同唐蹇謙報告,準時準點出門,準時準點回家。這天宋菀約了傅小瑩去南城天河逛街,去看上新的秋裝。店鋪裡設了貴賓室,供她們這樣的客戶休息。上回李妍能準備知曉她的位置並提前埋伏襲擊,自然是傅小瑩透露的訊息。可事發之後,宋菀卻還能若無其事與自己來往,連傅小瑩自己都頗覺驚詫。傅小瑩直截了當:“上回李妍那事,是我主使的。”“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無所謂,跟誰逛不是逛。”“你不問為什麼?”“你想說就說吧。”傅小瑩從頭端詳,覺得宋菀較之半年前更為憔悴,那時候即便是逢場作戲,也還有一股想把戲做足做全的生氣,現在這股生氣都沒有了。她想到“行屍走肉”這個詞。“我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欺負你。唐蹇謙罩著你的時候,誰敢動你一跟毫毛?我嫉妒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我們拼爭半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宋菀像是聽見一個笑話,“嫉妒我?”“一流戲子七流娼,都是下九流,誰能比誰高貴?起碼唐蹇謙對你是真的。”宋菀只是笑一笑,“你說是就是吧。”傅小瑩嘆一口氣,“……可說來奇怪,真逮著機會欺負了你,我又覺得這事十分的沒有意思——尤其看你現在過得這樣了無生趣。大抵是冷暖自知,真要讓我過了你的生活,我也未見的開心。”紅茶漸漸的涼了,杯盤裡的糕點未動分毫。宋菀抬腕看了看時間,“我該走了。“不再坐坐?”“唐蹇謙晚上要過去吃飯。”“行吧……”傅小瑩站起身,看了宋菀一眼,“……終歸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你可以找我。我欠你一個人情。”電梯將要行到一樓,傅小瑩問:“司機送你來的?”宋菀抬頭望了一眼,抓著提包的手指不自覺緊了緊,“……你先下去吧,我去趟洗手間。”“不用我陪你?”“不用了。”電梯門開,宋菀走出去,轉頭看著電梯門闔上了,立馬匆匆邁開腳步。她去的不是洗手間,是一樓的寄存處。在寄存處前,她摸出手機,翻出一條簡訊。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確認沒人跟過來,趕緊在鍵盤上敲下簡訊裡的密碼。“咔噠”一聲,左側的一個櫃子門開啟了。走過去一看,裡面果真放著東西,一個鞋盒大小的紙盒子。她將鞋盒開啟,愣住——裡面是空的。身後驟然傳來腳步聲,宋菀毛骨悚然,還沒來得及回頭,手腕已被人一把抓住,猛地一拽。她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被那力道拽得腳下趔趄,不由自主後退,後腦勺撞上一堵胸膛。宋菀猛地回頭,一時怔然。即便戴著口罩帽子,她也能認出那副清朗而深邃的眉眼。“葉……”葉嘉樹豎起食指,“噓。”他拿過宋菀手裡的包,不由分說地將她穿的大衣扯下來。“葉嘉樹,你想幹什麼?”葉嘉樹不說話,脫下自己的黑色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