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窩還是當初他求收養時,擺在車輪底下碰瓷用的小草窩,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沒搬過來的時候,沈風一天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訓練完成、吃飽喝足後,變回原形趴在自己的小草窩裡,安安穩穩地睡上一個好覺。然而現在,他卻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稻草太硬,不如葉鎮的睡袍柔軟順滑。草窩四處透風,雖說蓋了兩床小棉被,卻還得靠自己身體的溫度慢慢暖起來,遠沒有葉鎮這個天然的人形暖爐來得貼心。最重要的是,耳邊沒有葉鎮讀書的聲音催眠,他竟然就睡不著了!烙兔餅似得在自己的小草窩裡翻來覆去許久,他甚至還偷偷鑽到葉鎮床上趴了一會兒,都沒能睡著。這種身體明明很疲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的感覺讓他很煩躁,嘎吱嘎吱啃了半根胡蘿蔔當夜宵,最終還是決定到玄關等葉鎮。雖說他就算跑到小區門口去等,葉鎮也不可能早點回家,但是總歸有個心理安慰。玄關的地板比小草窩更冷更硬,但沈兔子卻莫名心安了一些,趴了不到半小時,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然後就是葉鎮回來看到的那一幕。沈兔子此時還沒有覺察到,自己認的或許不是床。--次日,周博然從醫院回來,聽雙胞胎說了昨天的事情。聽到沈風給自己編的理由,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朝沈風揮揮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待會兒再收拾你!”隨即就將白淳給叫了出去。紅毛可不像沈風那麼好說話。前兩年,他們還是新人的時候,一個練習生前輩喜歡欺負新人,逼著他和沈風兩個給自己洗內褲、洗襪子,他二話不說直接把人給揍進了醫院,還揚言要見他一次揍一次。後來那個前輩好不容易養好傷出來了,紅毛遵守誓言,拼著自己受傷也要把他揍回醫院,硬生生把對方給逼得服軟。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得了個“小然哥”的稱呼。就白淳這個小身板,還不夠紅毛熱個身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到時候因為斷腿必須退出節目的人,說不定就換了一個。擔心紅毛鬧得太過不好收場,沈風和雙胞胎偷偷跟上去,遠遠地就聽見白淳的聲音。“小然哥,你聽我說,小風哥憋著壞要坑你,你一定要小心!他告訴陳總監,說你去醫院不是複查,而是去割……那個,這不是明擺著報復你上回說他三秒的事情嗎?”沈風聽了眉峰一挑。這還真是,欠揍。不過他這回倒是說對了一句,沈風當時給紅毛找了那麼一個理由,的確是有一點私心在。但他本來就不是三秒,紅毛造謠是事實,他又是墊醫藥費,又是替他撒謊,以德報怨這麼些天,難道還不能小小報復一下了?再怎麼著,也比他暗搓搓地毀人前途要好。那一頭,白淳說完沈風和雙胞胎兄弟倆欺負自己的事情,邀功似得說道:“我已經跟陳總監反映過了,他答應我會好好調查這件事情,這幾天應該就會來找你確認。小風哥,你一定要照實說……”陳總監說會確認,不過是敷衍用的說辭,他竟然還真的信了。只是話沒說完,突然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白淳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嘎吱嘎吱”牙關打顫的聲音。“啊!”沈風原本聚精會神地偷聽,突然聽見這麼大一聲,被嚇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小風哥,你說他們會在哪兒?”雙胞胎裡的哥哥吳一弦說著,突然聽見沈風喊了一聲,不由得疑惑地看過來,“怎麼了?”弟弟吳一柱也歪了下腦袋錶示疑惑。周博然收拾白淳的地方在樓上,他們倆都是普通人類,聽不到那麼遠的聲音。沈風擺擺手表示沒事,回手把驚出來的兔子尾巴摁回去,腿有點發軟。兩年前,紅毛揍前輩的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正好處在適應期,經常生病,所以壓根沒見過紅毛揍人的樣子,這會兒才覺察出兇悍來。剛剛紅毛好像說,待會兒要收拾他來著?摸了摸最近被葉鎮養出來的小軟肉,沈風突然覺得自己的腿也有點隱隱作痛。轉眼瞧見走廊旁邊的自動販賣機,沈風腳下立即轉了方向,朝前頭的雙胞胎招呼道:“空著手不好勸架,我們先買兩瓶飲料再上去。”吳一弦和吳一柱愣了一下,“……哦。”樓上,單方面的虐打還在繼續。沈風聽見周博然一腳、一腳踹在肉上的聲音,還有他咬牙切齒的哼笑:“我今天就讓你好好瞧瞧,我這腿到底廢沒廢!”踹一腳,周博然就問一聲:“廢沒廢?”白淳疼得不行,嘶嘶地直吸氣,還沒來得及說話,身上又是一腳,緊接著還是周博然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問句。“問你話呢!廢沒廢?”“……沒……啊!”沈風聽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手指發抖地點下自動販賣機的按鈕,出來的還是紅毛最討厭的純牛奶。“……”沈風欲哭無淚,只能把身上最後一張票子餵了投幣口。這些日子沒什麼新人進來,也沒人跟他打賭,上個月從紅毛那群人手裡贏回來的錢已經差不多花光了,加上紅毛的醫藥費還沒還完,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沒幾個硬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