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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蒼是蒼對外祖父的反動,更是對保守古典樂派的挑釁,他融合了中西方的樂器,嘗試在古典樂中加入創新曲風,造成的轟動從日本綿延到英國,自然他的外祖父也耳聞過玄蒼的名號和創作。『光怪陸離的鬼音樂,只是譁眾取寵的混小子,根本比不上我們家的蒼。』蒼的外祖父曾經憤慨地這麼啐著,蒼聽在耳裡只是淡然一笑。之後幾年,玄蒼在音樂界的名氣愈來愈大,甚至有跨足真正古典樂界的趨勢,蒼的外祖父怒氣也隨著玄蒼的名氣攀升,蒼卻在這時感到厭煩了,不只對外祖父的汲汲營營感到厭煩,也對自己這樣微薄的反動感到厭煩。他的外祖父並非不愛他的家人,並非不愛音樂,只是更重家門榮辱,這並非罪大惡極,而拿著音樂當反動工具的自己又何嘗磊落?如果嚴謹的環境造就他無法隨心所欲地當自己,那麼玄蒼就是真正的蒼了嗎?如是雙重糾結反映在蒼的作品上,他陷入了創作低潮期,於此同時,他父親的隨從悄悄捎來一項訊息,告知他他父親染了惡疾,玄宗的後繼必須有人擔起。霎時間他感到無比沉重的壓力鋪天蓋地向他襲來,於是在出發到日本宣傳的那天,他在下機後趁隨行人員不注意時,從機場逃了,逃離玄蒼逃離玄宗,回到什麼也不曾擁有的蒼。遇見了翠山行。蒼在告訴他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表情始終很平靜,但他知道蒼的內心並不平靜,他無法輕易向他人吐露心事,除非是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人。想到這裡,翠山行忽然開口道:「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請說。」「你何時要離開?」蒼微愣,隨後答道:「……明天。」「嗯。」點頭輕應,翠山行不再說話,任冷風一徑呼嘯吹過。※當晚,蒼沐浴完走出浴室,見到翠山行收起自己原先那床舊被,僅著單薄睡袍跪坐在他為他挑選的紫色床被上,意味不言自明。翠山行的麵皮畢竟薄,在蒼的注視下很快地紅了臉。儘管這般大膽邀請足夠讓他在事後回想時蒙著臉羞上好半天,他仍不放棄表明自己的心意,唯怕此時不表明以後再沒機會。蒼走過去跪坐在他對面,伸手觸控他的臉龐,胸口躁動不已,為著翠山行的勇氣與真誠。「你不怪我忘了你?」翠山行握住蒼撫臉的手,靠向他枕在他肩頭道:「沒關係,只要這次記住我就好。」想不起來無所謂,橫豎他也沒認出長大後的他,至少上天還給了他們另一個機會記住彼此。「如果真的又忘了,也還有我記著。」「小翠……」蒼憶起剛住進這裡時翠山行告訴過他的一句話,他希望他要離開時能親口知會他一聲。那時際他只想到也許翠山行曾有過不欲為外人知的遭遇,在耳聞他遭父母棄養一事後,他始明白不告而別對翠山行會造成多大的傷害,於是他未曾打算隱瞞他終究會離開的事實。然而對方的不怨不求委實令他難受,如果他沒遇上自己是否會比較快樂?蒼自問著,卻在下一秒反駁了這個念頭。他不該有這般懦弱的想法,假如翠山行可以為了自己的感情義無反顧,他也當有自信翠山行的選擇不會是個錯。「給我五年時間。」他會在這五年內處理好自己的責任,決定未來的方向。黑道生涯是連他自己都陌生的世界,何況是翠山行,他不能讓他涉險,但他可以給他一個承諾,除非死否則永不遺忘的承諾。「好。」他相信他。不再多言,翠山行動手脫去蒼的浴衣。撫弄著翠山行的唇瓣,蒼輕問:「下午沒弄疼你嗎?」「疼,」環住蒼頸項,淡笑著撥弄他溼漉漉的棕發,翠山行道:「但我想要。」吻住翠山行羞澀的嘴,蒼向下綿延,以唇蹭開他的睡袍,逗轉著他粉嫩乳首,描繪他乳尖的輪廓,爾後輕囓著他敏感乳珠。「別、啊啊……別咬…」翠山行弓起背脊低呼道,蒼淡哂住了嘴,邊觀覽著翠山行迷離神情邊扳開他細腿,進入他體內,抽動、交纏、釋放。徹夜。忘了誰是誰,兩人忘我地合一,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只屬於自己,他在他體內放肆、在他體內流連、在他體內棲息。直至天明。直至門扉開了又掩,阻絕了門內外的兩人。蒼舉步邁離,從容而堅定;翠山行獨坐門內,微笑著與他分別。真正到了這一刻時,他才驀然驚覺,自己哭不出來。 日本人很重視新年,即使是黑道世家亦不能免俗。十二月中旬後,玄宗總部僱用的僕傭便開始陸續棄舊布新,除了大掃除以外,總部門口亦掛上了門松以及締飾,費心的歐巴桑們還準備了年糕、屠蘇酒和祭神用的御節料理。蒼一從醫院回到總部,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的一股甜香。「弦首,小心。」長島走在前頭替蒼引路,剛毅的眉目隱含憂慮。「不必擔心,我只是受到輕傷。」對於長島小心翼翼的對應模式,蒼感到頗為無奈,自從父親病逝後,他就將自己視為唯一的主子,盡忠職守又十分護主。昨日長島開車送他前往野分組組長家裡敘舊時,途中遭到挑釁者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