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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手上的訂單,你喜歡玄蒼的音樂?」「嗯。」說到玄蒼,翠山行的臉上浮躍一抹崇拜之色,他從櫃子裡取出一方鐵盒開啟,裡頭排滿一整列玄蒼的音樂專輯。「我喜歡他的音樂,很喜歡……」撫摸著排放整齊的cd,翠山行愉悅的神色中隱約夾帶一層感傷。蒼並未遺漏掉那抹憂傷,卻沒有發問,只淡淡地說:「不少樂評說他的音樂數十年如一日,江河日下完全沒有進步,也有一些人預言他已經江郎才盡,再也創造不了動人的旋律。」「或許吧……但人都會有遇到瓶頸的時候不是?我相信他最終會找回屬於自己的音樂再創巔峰。」「你相信?為什麼?你認識他?」蒼的問題讓翠山行沉默許久,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你不想回答沒關係,我只是好奇問問,因為他從來沒有公開露過臉,是相當注重隱私的人。」聞言,翠山行露出憨笑,他聳了聳肩道:「這也沒什麼不能回答的,我……不認識他,只是從他的音樂裡頭,我覺得他是這樣的人。」妥善收好鐵盒,翠山行坐回圓桌前雙臂環膝問道:「不要光說我的事,你呢?你為什麼會蹲在這棟公寓的樓梯間?」察覺出翠山行欲言又止的隱瞞,蒼也無意進一步詢問,便依循著他的問題轉道:「我是從某個地方逃出來的,剛逃出來時身上還帶著一點錢,後來在路上遇到一些乞討的可憐人,就把錢給了他們,餓了三天沒東西吃,正打算棄械投降回到原來的地方時,又恰好碰上有個歹徒撞傷並搶劫一名老婦人,我一路追著那名歹徒追到這裡,可是歹徒一拐進巷子人就不見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只好放棄尋找。」「那你怎麼不回去原來的地方?」「因為我餓得走不動了。」「那你還能追歹徒?」「這點連我自己也覺得很納悶。」蒼露出困惑的表情回道。「噗……你這個人真奇怪。」翠山行臉頰緊貼環膝的手臂笑道,開朗的模樣令蒼心絃為之一動,他微勾薄唇道:「是嗎?你討厭奇怪的人嗎?」搖頭,「不討厭。」翠山行回道,美麗的細眸穩穩地與蒼對視,閃爍著赤忱。「啊,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他噴跳起來,開啟老舊廚櫃拿出一疊床被,將它舖在方才所坐的位置。「我只有這一床被子,所以今晚你必須將就一點和我一塊擠,明天我要去出版社一趟,回來時再去買一床新的。你不會介意吧?」蒼輕笑,直覺眼前人真是傻得好可愛。「不會。」說著,他幫忙他把床被拉攤開來舖疊整齊。「幸好這裡的暖爐還可以用。」拍拍佈滿灰塵的暖爐,翠山行試了試功能後開心地道。接著,兩人鑽進暖暖的被窩,將腿部藏進圓桌底下仰對斑駁的天花板。「其實……我很想問,你就這麼放心地讓我住進來?難道不怕我另有所圖?」呵笑出聲,翠山行轉頭面向蒼道:「我早告訴過你,我這裡沒東西好讓你偷的,況且,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忖了忖,翠山行續道:「在搬來這裡之前,我是住在另一棟環境較好的公寓,前陣子我看一個流浪漢可憐,便把他帶回家裡打算先讓他借住幾天,然後再連絡社會局的人安排他的住處,可是隔天他卻偷走了我的地契和錢財,房東知道以後希望我能搬出去,免得替他帶來麻煩。在帶那個流浪漢回家前我也有想過他也許會這麼做,可是我還是無法棄他不理。雖然我之前有警告過你不要打歪主意,不過我其實很難想像你會和那流浪漢做出同樣的事情。」「聽起來我應該感到高興,但如果我真的做出和那流浪漢一樣的事情呢?」「你不會,」篤定的語氣。「但萬一真的是這樣的話,我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從久遠前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決定不再對自己的相信感到後悔,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蒼默視著翠山行的側臉,流露出的寂寥氣息令他感到莫名揪心,他輕輕地拂上他的臉,不意外地引來對方訝異的瞠視,他卻只是輕笑帶過:「沒什麼,剛有東西沾到你的臉。」「嗯…」被拂觸的地方隱傳溫熱,翠山行移開視線低道:「我得先睡了。」轉過身去,他伸長手臂關掉小燈,關掉不自然的心序。 翠山行負責過很多知名的大作家,慢慢地從中發現到一項通則,愈有名的作家怪癖愈多。他的個性不算太圓融,有他自己的喜惡和脾氣,所以並不是所有刁蠻的作家他都能忍受,但是他的老闆十分賞識自己,因為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沒遇過讓自己無法忍受的作者。嚴格說起來,他還挺喜歡他們的。譬如說藥師,一開始進入這個出版社工作時,不少前輩在得知他負責催稿的作家是藥師慕少艾時,紛紛露出驚惶的臉色,有些前輩搖頭、有些前輩嘆氣、有些前輩則是無奈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頭,要他盡力就好。聽說慕少艾很難搞。一些同事給他點小建議,叫他頭一天拜訪藥師時最好多帶一些菱角過去。他還記得那天他帶了整整五包炒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