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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剛醒來的蒼,神智並不很清醒,總在迷迷糊糊間被喂進好幾口,接著在咀嚼兩三口後木然地點頭,狹眸仍然呈現愛睡狀,但反應卻是靈敏而及時的。「好吃。」「那這個呢?」趁他睡覺時,他還多做了另外幾道點心,便一併送進他嘴裡。照例地嚼了嚼,蒼的眼睛還是沒完全張開,卻配合地點點頭道:「好吃。」似乎已經非常適應這樣的模式。「那再試試這個。」笑顏逐開,翠山行說著又挖了另一道料理送進蒼嘴裡。「好吃。」從一而終的答案,自始沒有變過,蒼一邊睡一邊快速咀嚼食物一邊點頭稱道的表情也沒有變過。看到這裡,翠山行終於忍俊不住,靠在他肩頭笑了起來。這一笑,倒讓蒼清醒幾分。「怎麼了?」「你吃東西的樣子…噗……好像松鼠。」松鼠?挑眉,蒼露出奇怪的神情,爾後恢復淡然道:「比較像白老鼠吧。」「白老鼠?」這次換翠山行疑惑。「不是嗎?我不像你的實驗小白鼠嗎?」聞言,歪頭忖思片刻,翠山行皺鼻道:「怎麼講這樣,我做的料理都很好吃的。」「生氣了?」撫摸他粉嫩的臉頰,蒼笑得淡定自得,翠山行卻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大概只有他,才能察覺到蒼隱藏在平靜眼神下的露骨訊息。翠山行沒回答什麼,只有慢慢地將身體更加挪近蒼,等到嗅到蒼身上獨特的沉香味,便輪到他自己神智飄散,昏沉沉地任對方溫柔地侵佔他的唇舌,狂放地吞沒他的自持。在暖爐旁的電毯裡,兩人盡情荒唐。「你怎麼不問我?」歡愛後,一室的情慾氣味將散未散,蒼繞轉著翠山行纏繞在他指尖的綠髮,輕問,語氣含帶不著痕跡的笑意。「什麼?」倦容已現,翠山行慵懶地枕在蒼臂上,不解道。「好吃嗎?」一句話惹得翠山行滿臉通紅,索性轉過身當沒聽到,耳根卻不爭氣地紅透。「好吃。」刻意地自問自答後,蒼抱起翠山行進入浴室,放了熱水,兩人共同入浴浸泡。翠山行半閉著眼睛,散發枕在蒼胸前,氤氳的熱氣使他臉頰潮紅未褪。他們沉默著,不像五年前那樣熱切交談,歲月的鍛冶令他們變得內斂,也更懂得如何在靜默裡沉澱他們激越的深情。享受短暫分離後再次聚首的激盪與安寧。翠山行滿足地笑著,與蒼耳鬢廝磨,將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牢牢握在手心裡。窗外嚴雪紛飛未止,屋內暈黃燈光猶亮。 【未離】入玄宗以來,他一直跟在他身後,風雨不離。蒼還記得,那是自己十二歲那年的臘月,玄宗之主在某個風雪交加的日子裡,新收了一名徒弟,也是他第一個師弟,起名翠山行。蒼的師尊告訴他,翠山行的父母在深山裡遇到雪崩罹難,留下伏在屍首旁哭泣的娃兒,他憫心之下將他帶回。遭逢變故的娃兒許是受驚甚鉅,無論眾人如何問他他皆不願開口,只是一逕用那雙在陽光底下顯得翠綠的漂亮瞳仁,倔傲地盯著人瞧。娃兒又不能無名,無可奈何,便由玄宗之主任名,由其懷前家傳玉佩刻字得其姓翠,取名山行,以為遙緬其雙親人生最終之途落。玄宗之主收了翠山行編於弦部,由蒼指導帶引。翠山行自此跟在蒼身邊見習,面對一個比自己年幼五歲又不肯開口的娃兒,蒼大出眾人預料地遊刃有餘,絲毫不顯侷促及無措,始終保持著一貫的生活步調,這其中大部分源自翠山行的懂事,另外一部分則基於蒼的淡冷天性,以致於這天地間似乎沒有一個人能順利紊亂他的步伐。入門數月,翠山行謹守份際,勤作每日功課不曾荒怠,卻依舊不願開口,蒼也由得他去,之後又過年餘情況照常,蒼不著急反倒是玄宗之主沉不住氣了。但蒼卻似胸有成竹,在師尊殷切的關懷詢問之下,他只以一句順其自然便交代過去。久之,玄宗之主也不再過問。那時,翠山行的個頭還很小,連蒼的一半高都不到,玄宗之人常常可見一個矮不隆咚的娃兒捧著一座幾乎高出他半個身長的琴匣,穿梭在各個道院間,蒼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不分春夏秋冬、風吹日曬。一回,蒼領了令,忙著逡巡道院,翠山行不顧前夜還發著高燒,清晨未有告假依例捧著琴匣尾隨蒼後,終於在半途體力不支而跌倒。一些道子見狀即思攙扶,卻教他有禮而倔傲地婉拒,他忍著嘔感勉強站起,穩住搖晃無力的下肢,歇了幾口氣後復背起琴匣跟上去。從頭至尾,蒼只佇立於他跟前幾步之遙,未曾出言慰懷,也不見任何援助之措。他只是靜靜等著翠山行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後轉過身繼續處理公務。那之後,蒼對翠山行的嚴厲在玄宗裡沸沸湯湯地傳開,不多久傳進了兩人耳裡,卻只若微風擦過。時間飛快地流逝,轉眼間翠山行來到玄宗已三載,玄宗上下仍舊無人聽過他的聲音,他們都想著,也許翠山行就這樣了,漸漸地所有人都放棄了期待;玄宗新收的幾名弟子,則壓根就以為翠山行是個啞子,竟也無人有意為此解釋。儘管如此,翠山行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