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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嘉心裡魏寧的輪廓又清晰了幾分,他吃了幾口菜,似乎心血來潮地提起:“伺候你的這幾個丫鬟,年紀也不小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子規可不能把人留老了。”這種事情一向是府上女眷來操心,魏寧當真還沒有多注意這方面,徐元嘉一提,他才想起來:“翡翠不是已經訂婚了嗎,珍珠也嫁了人。”珍珠是家生子,嫁的人是老太太那邊的,嫁人之後,也在老太太那邊侍候的多。“還有瑪瑙和瓔珞。”魏寧遲疑了一下:“瑪瑙還小吧?”起初他只有三個侍女,珍珠嫁人之後,老太太嫌他這院子裡人太少,又塞了個瑪瑙,瑪瑙還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之前跟在珍珠後頭,主要是做些輕巧的雜活。閨中小姐十三四歲議親的的確不少,不過一般也是先訂婚,等到及笄之後再成婚。做人丫鬟的,哪裡會這麼早成婚。他看向瓔珞:“瓔珞今年幾歲了?”瓔珞本就搖搖欲墜,聽到這話,涼了半截的心徹底涼透了,她總覺得世子對自己是不一樣的。明明平日裡的時候,世子笑得那麼溫和,還誇過她做事細緻,可世子連她多少歲都不記得。正如翡翠說的那樣,這世子夫人才是魏寧捧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實際上,魏寧不僅不記得瓔珞的年齡,他連對方原本姓什麼名什麼都不清楚。除卻家生子之外,府上的小廝和侍女都基本是有自己的姓氏名字的,瓔珞這個名字是她進府的時候,魏寧親孃給改的。稍微瞭解一下,就能輕易知道這些資訊,但很顯然,魏寧從來沒想過要對侍女多加了解。“我今年十九了。”這幾個字,就是從瓔珞的牙縫裡擠出來的。說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平日裡脆生生的嗓音,如今就像是破風箱一樣粗嘎難聽。魏寧相當遲鈍地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你可是有什麼不適?”他不這麼關心還好,一這麼溫柔地關切,瓔珞的眼淚都要委屈地掉下來了。既然根本沒那麼在意她,何必這麼關切惹她生出不該有的情意。她眼裡浮起了一層水霧,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沒什麼,我就是,我就是想繼續伺候主子,不想嫁人!”原來是因為這個,魏寧接著說:“不要說胡話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會讓祖母幫你留意。”徐元嘉說的不錯,姑娘家,留得久了確實就不好嫁人了。十九歲也是大姑娘了,再留幾年,也難挑到好的,還要忍受別人風言風語。榮國公府待府上的下人一向都十分寬厚,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蹉跎人家姑娘的大好年華。瓔珞這邊已經徹底站不穩了,眼淚嘩啦啦地就往下流。若是徐元嘉出聲,她尚且沒有那麼難過,那還能說是徐元嘉忌憚她在魏寧心裡的地位,想著排除異己。可這話是魏寧說的,儘管魏寧只是以主人的身份在為她著想,可對於愛慕世子的瓔珞而言,就像是在用刀子割她的心頭肉。侍女哭了,魏寧沒有生出半點憐香惜玉之情,反而覺得瓔珞有些不識抬舉。他平日裡從未暗示過幾個侍女什麼,也不曾同她們幾個有親密的肢體接觸。瓔珞這番舉措,倒好像在控訴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見魏寧臉色沉下來。一直在觀察情況看好戲的徐元嘉終於出了聲:“琥珀,把她帶下去。”徐元嘉發話了,琥珀立馬上前一步,拖著比她高但沒她壯的瓔珞往外頭走。“你幹什麼!”瓔珞下意識地掙扎。但下一秒,她就被琥珀一巴掌砍在後腦勺,硬生生給拍暈了,瓔珞腦袋一歪,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然後由著琥珀抓住兩隻胳膊拖著走。魏寧沒出聲制止,其實便是預設了這個大膽的丫頭的舉動,其他在場的侍女作壁上觀,不敢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觸做主子的黴頭。到底伺候了多年,魏寧還是看不下去:“翡翠,你去幫琥珀一把。”琥珀這個小身板,扛不了瘦瘦高高的瓔珞,就憑著一把大力氣,拖麻袋似的把人家往外頭拖。雖然瓔珞確實不大聽話,但魏寧也沒想著折磨她。徐元嘉靜靜得看著魏寧:“子規這是心疼了?”魏寧放下手中筷子,把事情就此揭過:“莫要鬧了。”拈酸吃醋也得講究個基本法,苛待下人,暴戾無情的名聲傳出去,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哪怕這種東西根本就傳不出榮國公府。徐元嘉也跟著擱了筷子:“我也吃飽了,若是世子爺不想再吃了,把這些東西撤下去吧。”剩下的殘羹冷炙很快被撤了下去,留下一張被擦拭得乾乾淨淨的桌子。魏寧覺得徐元嘉太過膽大,有心晾一晾他,徐元嘉則是覺得魏寧藍顏禍水,什麼人都愛往他身上貼。儘管魏寧的作為無可指摘,但他還是有幾分不舒服。他們之間,一般是徐元嘉有心討好,魏寧態度便不會差到哪裡去。若是魏寧錯了,他稍微哄幾句,徐元嘉自然不可能一直拿喬,為自己討幾樣好處,事情也就過了。可這一回有那麼點不一樣,待到下人們都出去了,兩個人之間還是沒說話,這種糟糕的氣氛一直僵持到了入睡的時候。魏寧點了燈,坐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