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心底懊悔掙扎,但卻改變不了清落已然轉變的事實。如果是以前,胡姬還沒有懷上孩子的時候,他可以信誓旦旦的告訴清落,不必理會那些紛繁俗事,他的臂膀可以為清落撐起天下。可是自從他在清落重傷時,鬼迷心竅與胡姬一夜風流導致胡姬懷孕,他所堅信的誓言頃刻崩塌了,不僅傷透了清落,也傷透了他自己。清落見嬴政眼底滿是苦澀悲情,不禁愣怔了片刻,問:“大王,你怎麼了?”“阿清!”嬴政突然將清落擁抱在懷裡,痛苦哽咽的說,“你可能已經不再相信我了,心境也變得與以往不同了,可我還是想要守護你,還是想為你撐起屬於你的天下……”清落被嬴政突如其來的告白震撼到了,愣愣的睜大雙眼,可她在嬴政懷裡看不到嬴政的臉,不過她非凡的耳力卻清晰的聽聞感應到,嬴政的眼淚滴落的聲音。一時間,清落的心裡一片空白,有些茫然,有些無措,但更多的卻是豁然開朗的釋然。“大王還愛著我嗎?”清落試探性的問,她覺得在生約令的約束失效後,嬴政對她的感情會越來越淡。“阿清是我這輩子唯一愛著的人。”嬴政毫不猶豫的回答。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動容的情緒在心底漸漸化開,清落慢慢露出釋然的笑容,說道:“清落也是。”嬴政見清落的心結在慢慢解開,於是進一步信誓旦旦的說:“阿清,我打算要滅掉六國,統一天下,我要建朝稱帝,站在權力的最高峰,屆時,阿清你便是我的皇后。”清落笑著,既沒有答應做嬴政的皇后,也沒有拒絕,而是說:“大王志在天下,必然需要得力的謀士。李斯雖有卿相之才,卻只能安內。鄭王后的太外公尉繚出自鬼谷子門下,足智多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應鄭王后的邀請,不日就會抵達咸陽,大王可用之。武將之中,蒙氏衷心且勇武,是將來出征的大將人員,大王亦可用之。”嬴政點點頭,答應都會採納清落的建議。清落也算心滿意足,她對嬴政的心結,也因嬴政虔誠彌補而慢慢淡化。嬴政廢除了逐客令,不久之後,他讓李斯與尉繚入朝為官,李斯被封為廷尉,尉繚被封為國尉,成為了他新的左膀右臂,特許他們可自由出入宣室殿,方便隨時與他共商朝事政務。李斯很感激清落的舉薦,私下向清落表達了他的謝意:“在下日後若能功成名就,定當力助姑姑成為大秦後宮最尊貴的女人。”清落聽後,淡淡的一笑,柔聲說:“清落想要的並不是虛幻的名頭,而是大王的情深義重。所以先生不必費心清落的事,一心為大王為社稷著想就好。我與那鄭王后早就結為盟友,先生可不要因為善妒,與尉繚老先生起了窩裡鬥,破壞了我與大王的正事才對。”李斯沒想到清落會如此說,先是一愣,自知錯想了清落的心胸後,羞愧且恭敬的拱手一拜說:“在下謹記姑姑的吩咐,定當不負姑姑的期望。”清落點點頭,繼續柔聲說道:“我明白先生說前番話的意思,只是今後在大王跟前做事的日子還長,我當與先生互為幫襯、守望相助,所以先生無需掛念這舉手之勞的小事。”李斯是聰明人,聽得出清落是有意拉攏他,於公於私他都不會拒絕清落遞來的好意。於是,清落在後宮有鄭王后為盟友,在御前有方元為耳目,在朝堂有李斯、尉繚為幕僚,在軍中有蒙恬為後盾,羽翼逐漸豐滿,憑藉嬴政的寵愛,一躍成為大秦後宮權勢極重的女人。現在的清落,高昂著頭顱行走在秦宮之中,再也沒人敢對她指手畫腳、表露不恭。某日,清落回到長楊宮,想陪小扶蘇玩一會兒,不想卻聽到王后的連聲嘆氣。“王后,為何事煩心?”清落問。“哎,還不是那個胡姬。”王后再次嘆氣道,“你好心讓她在宜春宮養胎,可她卻不知收斂日日鬧騰,耍性子氣壞了身體不說,還導致脈象紊亂,胎位不穩。太醫不敢瞞著,報給了華陽太后聽,結果華陽太后以為是我從中作梗,不讓她安心養胎,還把我好生責罵了一通。”王后哀怨的看了一眼清落,似話中有話。其實,華陽太后並不是蓄意刁難王后,她不滿的是清落與胡姬之間的過節。只是眼下清落的地位和身價已然不同往日,她自知拿清落無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對王后責罵一通。清落當然明白鬍姬的事與王后無關,於是帶著歉意說:“的確委屈王后了。”她知道是她之前教訓了胡姬,並把胡姬禁足在宜春宮,讓胡姬受了不小的刺激,才會亂髮脾氣,成日鬧騰。可眼下也不能任由她胡鬧下去了,於是清落提議說:“我想請王后允許我派一名樂師,為胡姬彈奏曲子,安撫心緒。”王后面露質疑之色,問:“這能管用嗎?”“為今之計,只能試一試了。”清落緩緩說道,“王后也不想向她妥協,允她更多條件吧。”王后想了想,最後點頭同意了。清落迅速趕往樂府,叫來四月,並讓四月跟她到翡翠園,清落要在那裡教四月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