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喝多了,一身酒氣,我回長楊宮梳洗後很快回來。”清落婉言推拒。“不,就在宣室殿梳洗也無妨。”嬴政不等清落答應,就自顧自朝著寢殿門外大喊,“方元!去準備浴桶和梳洗的東西!”“諾!”殿門外的方元急忙照辦。清落就在嬴政的寢殿內洗浴,整個過程,嬴政都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直盯著清落。清落梳洗完畢,來到嬴政的面前,輕聲說:“大王,休息吧。”嬴政木然點點頭,黑漆漆的眼眸無神無華,他將清落拉到身邊,然後把頭枕在清落的腿上側身而臥,興許是太累了,他很快就睡著了。清落撫摸著嬴政的髮絲,暗自嘆了一口氣,對方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又狠不下心冷落他。經過嬴政這麼一鬧,不知道後宮又會泛起什麼波瀾,清落隱隱有股不好的感覺。清落髮動非凡耳力來聽取宮中的風言風語,果然不出她所料,傳言已是沸沸揚揚,而且在傳播過程中,不斷被添油加醋,無中生有,甚至把清落形容成禍亂後宮的罪魁禍首。他們說,清落不得華陽太后的歡心,所以大王不敢對她冊封,清落因此懷恨在心,仗著大王的寵愛,驕橫跋扈,獨霸後宮,不僅鋒芒蓋過鄭王后,而且對懷孕的後宮佳麗打擊報復,硬生生的要大王打掉胡姬肚子裡的孩子,幸虧有華陽太后主持公道,令清落不敢造次,胡姬這才保住了孩子。他們還把清落比喻成喜妹、妲己之類,魅惑君王的妖女。清落越聽越有氣,因為嬴政還枕在她膝上熟睡,她只能強壓怒火忍耐不發。可是,這一邊倒的流言蜚語,未免也太過奇怪,清落不甘心,於是掐指算了算。原來,流言沸騰的背後,不僅有宮人們的好奇,還有幕後推手在運作。“還真是不能小瞧了深宮的女人啊!妄想憑藉母以子貴,就扳倒我,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清落冷冷的自言自語,她完全能夠猜到這個流言的推動者,想要把她醜化成禍國妖女,然後收買一些江湖術士出來指認她就是妖女,最後逼得嬴政不得不祛除妖孽,殺了她。清落輕蔑的笑笑,對方想玩弄權謀,可她不想玩,這些不安定的因素,除掉就好。嬴政醒來已是正午時分,他見殿外陽光不錯,於是命人把膳桌擺到花園裡,邀清落共享。清落卻說想為嬴政彈琴,婉拒了嬴政的邀請。方元在膳桌附近,為清落架好她的血煞古琴,清落便開始彈動淨心曲。淨心曲是嬴政最愛聽的琴曲,它能消除人心的戾氣,給人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而此時,清落是為她自己彈這首曲子,因為意外事件接踵而至,連她都難以保持冷靜理智的心態了。尤其是,在嬴政睡覺的這段時間,流言已經傳到了宮外,不出一日,全城都將誤以為她是禍國妖女,清落是絕忍不了受到此等辱沒詆譭,所以在她冰山外表下,內心的情緒已經是滔天怒火,不做點什麼,將難以平復。忽而一陣風颳來,夾雜著殘枝敗葉,清落立刻挑動琴絃,所有琴絃一根根彈起,飛躍在半空中,將風中的殘枝敗葉統統打落,以免落入嬴政的膳食湯碗中。打落殘枝敗葉後,清落按撫著所有琴絃迴歸琴身,只是雙手放在琴絃上出神,沒再彈奏。“阿清,你……”嬴政也瞧出了清落的不對勁,欲言又止,怕惹得清落又不高興。“大王,今日宮中有不利於清落的流言,現在已經傳到宮外。”清落語氣低沉的說,“清落現在要去處理這些流言,所以想請大王賜我出宮令牌,等處理完畢後,我就回宮。”“我能幫你做什麼嗎?”嬴政急迫的問,他太想為清落做些事,來彌補對清落的傷害。“這是清落自己的事,大王貿然出手,只會越幫越亂。”清落很乾脆的拒絕了嬴政,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嬴政越是偏袒她,為她說話,只會加深人們對她是魅上惑主、禍國妖女的印象。作者有話要說:女主自從遇到男主,就一直在與她悲天憐憫的性情背道而馳,一步步墮入負面深淵。男主的這次背叛,是女主徹底黑化的導火索,她不再無慾無求。 結識李斯清落從嬴政那裡拿到出宮令牌後,換了身男裝,就離開秦宮了。本來,以清落的能耐,要出秦宮根本不需要令牌,但是此時青天白日,沒有以往夜色作掩護,難免在她動用神力瞬移出宮時,不被凡人看見,為保萬一,她還是要了令牌出宮。走在咸陽城大街上,她動用非凡耳力凝聽著城內大街小巷的各種聲音。很快,清落就鎖定了十來個散佈流言的造謠者。接著,清落暗中施法,就在這青天白日,突然從天上降下十來道閃電,將造謠者們悉數劈死。但這還不夠平息清落的怒火,清落算出這些造謠者都是太中大夫胡峻的屬下。於是,清落悄悄潛入胡府,正巧胡峻正在後院涼亭裡聽曲養神,清落撿起地上幾塊小石子,屈指彈射,將胡俊身邊的小廝和彈琴的侍女全部打暈。胡峻聽到動靜才回過神來,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身著男裝的清落站在他面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