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頓了頓,強忍著哽咽,低下頭擋住周徐引望過來的視線,假裝捋頭髮,實際上卻用手心擦了擦眼,而後才繼續說道:“不然,我不敢跟你說話……”周徐引鬆動了眉目,因為自己的心軟嘆了口氣。他伸出雙手,捧著她低到塵埃裡的腦袋,將之抬起,一滴眼淚正好砸在他的手指上。他愣了愣,心中的那點怒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徐引用手替她拭去了雙眼中的淚水,牽起她的手,生硬道:“別哭了,我不生氣了。”沈渝看著他,順從的“嗯”了一聲,用另一隻手不斷的揉著眼睛,直至將眼淚擦乾了才停下來。周徐引看著她的舉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環顧四周,看著這周圍最近的別墅區,問她:“你家是不是在那兒?”沈渝乖巧的點了點頭,又怕他覺得她在敷衍他,補充了句:“就是在那裡。”聽到她的回答後,周徐引便牽著她走了過去,沈渝亦趨亦步的跟在他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安安靜靜的顯得很聽話。這個時間段,小區內閒逛的人很少,偶爾有個幾個晨跑的人從他們身邊跑過,剩下的便是兩人在此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有些明顯的腳步聲。終於,周徐引先沉不住氣了,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沈渝,稍微的彎下了腰與她平視:“你生氣的時候我敢去哄你,為什麼我生氣的時候你就不敢了呢?”沈渝的眼淚又掉了出來,這次她連哭聲都忍不住,抽抽噎噎了起來。周徐引被她的哭聲擾的心煩意亂,心底悶悶的。但是他還是耐心的用手擦著她源源不斷的淚水,輕聲道:“我既然說了要當你的朋友,已經說了,就不會再收回去。”沈渝用雙手抓住周徐引擦拭著她的眼淚的手,哭的更厲害了。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彷彿一鬆開,就等同於失去他。周徐引突然有些束手無策,感性勝過理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沈渝扯入他的懷裡,伸出那隻空著的手捂在沈渝的後腦勺上,稍稍用力,使她的臉都埋在他的胸前。還是一個內心脆弱敏感到不堪一擊的女孩。周徐引的眼眶也慢慢紅了起來,他揉了揉沈渝的腦袋,輕聲哄道:“別哭了。”真的……別哭了。哭得他都想回到過去,將那個衝著沈渝發火的“他”,狠狠的揍一頓。如果事先能知道,逞一時口舌之快,會讓她這麼難過,那他絕對不會把那句話說出口。想起他們在頂樓見面的那一次,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沈渝,他只有一種將她弄哭的心虛感。那時候的周徐引還不知道,將來有一天,他會為了沈渝的眼淚,難受的百爪撓心,難受的……紅了眼眶。等沈渝哭的差不多了,她才尷尬的從周徐引的懷裡掙脫了出來,不好意思的走在前面。路上,周徐引突然想起什麼,有些緊張的追上去看著沈渝哭的紅腫的眼睛,抓了抓頭髮,低聲問道:“你爸媽在家嗎?”沈渝誠實的搖了搖頭。周徐引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牽起她的手,厚著臉皮說道:“朋友之間,牽個手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的。”沈渝乖巧的點了點頭,反握住他的手。她的小舉動讓周徐引有些靦腆,但沈渝反常的態度讓他有些無可奈何,他低聲懇求道:“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沉默了一路,除了安靜便是哭的沈渝終於開口了,她的嗓子因為哭過有些嘶啞,這樣的聲音入到周徐引的耳中,反而讓他覺得有些性感:“我不知道說什麼。”周徐引側頭看她,表情有些失落,低聲問道:“不想跟我說話了嗎?”一聽這話,沈渝原本還紅著的眼眶又浮起了淚水,她慌張的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抓住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下連周徐引都不敢說話了,他盯著沈渝,妥協道:“別哭了,不想說話就不說吧。”沈渝咬了咬唇,吶吶道:“我不知道說什麼你才不會生氣。”周徐引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惡狠狠的捏了捏她的手:“就因為兇了你那麼一句,我在你眼裡就變得十惡不赦了?”沈渝吸了吸鼻子,低著頭,聲音也壓低也不少,像是怕他厭煩,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的:“我是不是太恃寵而驕了?”周徐引勾起嘴角,表情飛揚跋扈:“你儘管嬌去吧,我就樂意寵著。”這話讓沈渝之前恐慌的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她終於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溢滿了喜悅。再抬眼,兩人已經到沈渝的家門前了。沈渝的家是三層樓的獨棟小樓,還帶了個小院子,裡面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顯得十分溫馨。進了家門,沈渝突然像是觸了電似的立刻鬆開周徐引的手,然後若無其事的從鞋櫃裡拿了一雙新的拖鞋,放在周徐引的腳邊,聲音裡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討好與得意:“我昨天特地出去買的。”周徐引看著突然被她甩開的手,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才穿上。看到他穿好了之後,沈渝才扯著他的衣角說道:“跟著我走。”說完便立刻鬆開了,周徐引故作納悶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