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徐引沒有開口的傾向,她向下一瞟,注意到他光著的腳,便站起身說道:“我去給你拿雙鞋。”周徐引猛地開口,神情隱晦不明:“你是不是要出國?”沈渝邊走向鞋櫃邊道:“不是。”“你騙我!你已經有這個傾向了!”他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憤怒的將茶几上的粥用力一掃,陶瓷碗在地上四分五裂,瓷片四處飛濺,其中一片劃過了沈渝的手臂,血慢慢的湧了出來。那一瞬間,她是感覺不到痛的。她靜靜的看著地上的粥緩慢的流淌著,像是看著她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情。那是她周徐引的臉色一僵,他慢慢的將沈渝的腿放了下來,俯下身,親吻著她的脖頸。很快,他就停下了動作,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他的眼裡滿是晶瑩剔透的淚水,眼眶承受不了那樣的重量,迅速的掉了下來,砸到沈渝的頸窩處。那是沈渝第一次見到他哭。聲音沙啞疲憊,像是痛到了極致,脆弱的不堪一擊:“因為我聾了嗎?”因為我聾了,所以你不要我了。沈渝的心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咬著,酥酥麻麻的痛擴散開來,她彷彿感受到了周徐引的痛苦,眼眶也漸漸的紅了起來,像是一根刺梗在了喉頭處,一句話都說不出。周徐引轉頭洩憤般的咬住她的肩膀,直到聽到她吃痛的喊了一聲才鬆開牙關,語氣帶了一絲哽咽,哭的像個大男孩:“說話!”“你以前沒有我的日子,也過的很好。”沈渝啞著嗓子,嗚咽道,“一直都是我,沒有你才過的不好。”周徐引用手臂將自己撐了起來,看著沈渝,眼眶溼潤,像是一條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看到他的臉後,沈渝哭的更猛烈了,她伸手勾住周徐引的脖子。周徐引順勢摟住她的腰坐了起來,兩人的身體幾乎赤/裸,全身的接觸都是肉體的溫熱,像是互相汲取溫暖。她抽抽噎噎的說道:“我承認,比起你來說,是我更需要你。”周徐引埋入她的頸窩,貪婪的聞著她的氣息。聽到她的這句話,他頓了一下,彷彿鬆了口氣:“沒了我,你活不了。”“就算你現在的聽力沒有之前那樣好了,我還是覺得,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哭的幾乎要喘不上氣,卻還是努力的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一直以來,我都是仗著你喜歡我,才能活得像現在這樣的肆意妄為。”周徐引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語氣生硬,比起說給她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所以你離不開我的。” 沈渝摟住他脖子的力道鬆了鬆,她將身子向後傾,揚起頭,用右手將周徐引的頭向下壓了些,兩人四目對視:“總該有所嘗試吧,或許我跨出了這一步,一切都不同了。”周徐引原本已經回溫的眼神又冷了下來,他冷笑:“嘗試的機會?想都別想。”沈渝依然認真的注視著他,眼淚像是流不盡般的,不斷的湧了出來:“或許你沒了我這個侷限,會看到更多讓你心動的東西,而不僅僅只是這樣的一個我。”她的話讓周徐引滿頭霧水:“你怎麼了?”沈渝苦笑,言簡意賅道:“我配不上你。”“你別拿這個理由忽悠我。”周徐引氣的橫眉豎眼,眉眼夾帶了一絲委屈,“以前身體半點缺陷都沒有的時候我都得防著你喜歡上別人,可況現在。”在愛情面前,不論是再優秀的人,都會變得低人一等,都會自卑的看輕自己。比如沈渝,比如周徐引。周徐引撫摸著沈渝的臉,將她的淚水擦拭乾淨:“所以為什麼要分手?”提起這個,沈渝原本已經停下來的哭泣又開始了,聲音愈演愈烈,最後演變成嚎啕大哭。周徐引立刻慌了,將她的腦袋扣到他的胸前,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以示安撫:“怎麼了?怎麼又哭了?”她忽然想起了周徐引的耳朵,便強行憋住了哭泣,邊抽噎著邊道:“你不喜歡我,你只喜歡我的聲音。”這莫須有的罪名讓周徐引很冤枉,他的額角一抽,青筋都崩了出來:“我是喜歡你的聲音沒錯,但你也不能給我安這個罪名啊?!而且,你全身上下哪個部位我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