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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糯?”安糯的腳步一頓,單手揪住帽子的外簷。心臟怦怦怦的,像是剛坐了過山車,卻比那樣的感覺還要令人窒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反應。這種時候要不要表現出自己對他有一點點的意思啊……但感覺這樣又不太矜持的樣子。猶豫的期間,嘴巴卻不過腦的先有了動作。本想順勢喊他一聲“陳醫生”,開口卻成了——“你是?”“……”話剛出口的時候,安糯就想直接去撞牆。再怎麼樣,不矜持也比裝逼好啊!陳白繁愣了下,但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情緒。他的嘴唇彎了彎,淡笑著,解釋道:“我是溫生的牙醫,可能我之前都戴著口罩,你認不出我吧。”安糯哦了一聲,盯著他的眼,語氣很平靜。“不好意思,沒什麼印象了。你有事嗎?”不管了,都這樣了,乾脆裝到底吧。陳白繁低著頭笑了下,沒再多說,指了指外面。“也沒什麼事,外面有點冷,穿多點再出去吧。”安糯抿了抿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又哦了一聲。沉默了幾秒後,她補充了句:“謝謝。”陳白繁也沒再說什麼,指了指電梯的方向:“那我就先回去了。”聽到這話,安糯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沒說。她點了點頭,繞過他往外走。沒走幾步,安糯猛地轉頭,喊了他一句:“陳醫生。”陳白繁回頭看向她,頭稍稍一偏。“嗯?”安糯盯著他,嘴唇緊抿著,表情有點壯烈。她深吸了口氣,豁了出去。“每個醫生都能像你一樣記住自己所有患者的名字?”似乎沒聽出她的畫外音,陳白繁看上去像是真的在思考。很快,他就給出了回覆。“啊,也不是。”說完之後,陳白繁禮貌性的對她頷首,便轉身往電梯那邊走。安糯在原地杵了一會兒,見他進了電梯才猛地小跑過去。雙眸盯著電梯樓層顯示器上面的數字。1、2、3、4、5——數字停止了變動,電梯停在5樓。5樓只有兩戶人,除了她就是對面那個永遠只有一隻手出現的鄰居。因為震驚,安糯的眼睛猛地瞪大,呆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對面那個古怪的人是他嗎?不對啊,那天她看到鄰居丟垃圾的時候,陳白繁還在診所。所以他是跟人合住嗎……安糯的腳步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轉身往外走。她拿出手機,翻了翻微信好友,面無表情的開始想事情。安糯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好像還不知道陳白繁有沒有女朋友。陳白繁回到家裡,到浴室裡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何信嘉也終於從房間裡出來,此時正拿著ipad,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陳白繁用吸水毛巾揉著頭髮,用眼尾掃了他一眼。餘光見到陳白繁出來,何信嘉立刻抬了頭,看他。“哥,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圖吧。”何信嘉這本籤的出版社跟上本籤的是同一家,跟的也是同一個編輯。但編輯給上一本找的畫手底圖畫的實在不好看,而且也不符合他的文風。也因此,收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評價。因為上一本,何信嘉對這個編輯的審美徹底失去了信心。何信嘉也沒法自己來決定,因為他有先天性的色盲。沒有顏色的認知,他自己也沒法判斷這幅圖的好壞。他本想算了。但剛好,兩個月前陳白繁因為房子裝修和工作原因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何信嘉雖然也不太相信他的審美,但非常非常相信他的龜毛。所以編輯每次給圖的時候,他都直接丟給陳白繁,讓他來回復。但何信嘉真的沒想過他會駁回幾十次……陳白繁直接抬腳往房間裡走,高大的身軀還冒著水汽。頭髮被揉的亂糟糟的,看起來比平時稚氣了些。“這次怎麼這麼久才改好。”何信嘉跟著他進去,把ipad放在他的面前。陳白繁敞腿坐在床上,單手接過,視線放在螢幕上。何信嘉站著,撓了撓頭,回了他剛剛的話。“那個畫手好像跟編輯罵我了,說最後一次改了。”聞言,陳白繁抬起頭,皺著眉道:“這畫手脾氣不行。”“……應該不是吧。”何信嘉思考了下,還是決定從客觀上來回答,“我感覺確實是你太龜毛。”陳白繁看了他一眼,又垂頭看了幾眼畫。給編輯發了一句話:可以了,挺好的。發完之後他就把ipad遞迴給何信嘉。何信嘉接了過來,盯著畫,突然想起了些什麼。“聽說那個畫手被刺激到決定改行去畫漫畫了。”陳白繁往後一倒,躺在床上,腦袋枕在手臂上,認真的批評道:“這心理素質不行。”何信嘉垂頭翻了翻聊天記錄:“啊,題材是牙醫。”陳白繁眉眼一挑,散漫道:“品味倒是不錯。”“……”等何信嘉出去之後。陳白繁躺了一會兒,坐了起來,手搭著大腿上。他的手指修長筆直,掌骨向外凸起,一條一條的四指延伸。甲板略長,淡粉的色,富有光澤。食指在大腿上慢騰騰的敲打著,一下又一下。回憶著剛剛在樓下遇到安糯時發生的事情。她整個人被寬大的衛衣包裹住,巴掌大的臉被帽子襯得白皙小巧。站在他面前也只到他的肩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