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放跟著她的後邊,姿態閒適,像是在散步。林兮遲瞅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說:“你這次回來呆多久。”許放:“一個多月吧,七月底去部隊。”林兮遲哦了一聲,磨磨蹭蹭地說:“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有了一點變化嗎?”“什麼變化。”“就從純潔的精神層面,”林兮遲拿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臂,嘟囔了句,“變成骯髒的肉體關係。”許放稍稍抬了抬眼,輕聲說:“我還能更骯髒。”“……”林兮遲突然往周圍看了看,表情很小心,像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你是不是也揹著我看小黃文了。”許放笑了:“那玩意能吃?”“哦。”林兮遲若有所思地收回眼,點點頭,“也對。小說和現實總有差距的。”許放:“……”-進了醫院,林兮遲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到更衣室裡換了衣服,進入了工作狀態。下班前最後一個任務是給一隻成年母貓打疫苗。那隻貓先前是一隻流浪貓,不知被誰打斷了一條腿,後來被現在的主人收養。它對陌生人戒備心強,幾乎一碰到它就要炸毛。雖然有幾個實習醫生和護士的幫忙,但林兮遲還是不經意地被它抓到了手臂,從手腕至手肘,一道細長的血痕。林兮遲的眉頭一皺,替它把疫苗打完之後,才到一旁處理傷口。傷口很淺,不算太疼。林兮遲也沒多在意。許放在醫院外等她。夏天穿著短袖,他很快便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表情沉了下來,抓住她的手腕問:“這怎麼弄的?”聞言,林兮遲順勢一看:“哦,不小心被貓抓到了。”看她這副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許放抿了抿唇:“你之前也被抓過?”“沒有。”林兮遲想了想,提起之前的事情,“不過被狗咬過一次,那個主人說他的狗很溫順,我就沒弄嘴套,然後被咬了,不過沒出血。”許放的視線依然放在她的傷口上:“你怎麼沒跟我說。”“因為不嚴重呀。”林兮遲說著,突然想起別的事情,也輕哼一聲,“你訓練的時候受傷也沒告訴我啊。”許放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是在跟我比賽?” 他的表情像是真的不高興了, 林兮遲頓了頓,有點無辜:“不是啊,但是這很正常的呀,我要是怕這個我怎麼當獸醫。”許放垂下頭, 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去醫院?”林兮遲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後搖了搖頭:“不用,被貓抓了不會怎樣, 而且我剛剛自己處理過了。”許放沒再說話, 牽著她往家裡的方向走。“你居然因為這個不高興了。”林兮遲跟在他身後,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我這個傷口, 就跟你訓練匍匐時, 被地上的石頭刮傷了是同一個概念。”許放冷著臉:“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我不覺得疼。”聞言, 林兮遲舉起手臂給他看:“我也不覺得疼。”他低眼看了幾秒, 然後挪開視線, 盯著她的眼睛:“我覺得疼。”林兮遲沒反應過來, 啊了一聲, 納悶道:“你跟我作對是吧?我說我也不覺得疼你就覺得疼了。”許放沒吭聲, 顧自往前走。林兮遲舔了舔嘴角, 沒懂他為什麼因為這個不高興:“屁屁,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每個職業都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呀, 你當軍人也危險啊。”“……”許放的腳步一頓, 轉頭看向她。“但又不是什麼大事,受點小傷怎麼了,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夠了。”林兮遲想了想,又道,“雖然今天這隻貓抓我了,但之前也有跟我撒嬌的貓啊。”“……”“有付出也會有收穫的嘛。”許放嘆息一聲,用指腹虛碰著她的傷口:“你以後注意點。”林兮遲連忙點頭:“知道了。”安靜下來。許放的掌心向下挪,揉著她的手,表情像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突然問:“林兮遲,你希望我以後轉業嗎?”林兮遲愣了下,下意識問:“那你以後轉業出來要幹嘛。”許放撓撓頭:“現在還不清楚。”“反正我覺得都可以呀。”林兮遲也不太懂他的事情,就按著自己的想法說,“我之前上網查過,好像轉業出來一般都是在事業單位工作,或者是當公務員?這樣的話生活好像就比較穩定一些,但你不想轉業的話也可以啊,你就繼續往上爬,然後以後變得很厲害,之後就不用一直呆在部隊裡,然後帶我住進那個什麼……軍區大院。”她像是特別嚮往,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兒。許放的喉結滾了滾,停下了腳步,側身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聲音低啞,帶著不知名的情緒:“怎樣都好?”“怎樣都好啊。”反正身邊都是你呀。他盯著她的眉眼,突然笑了:“好。”這輩子,許放覺得自己過的並不算特別上進,性格不算好,喜歡對身邊的人發脾氣,卻仍然幸運的擁有一對好的父母,一個好的家庭,一個健全的身體。還有一個最好的林兮遲。當上了國防生,保研到了軍校,認識了一群一起歡笑一起哭的戰友,經歷了過去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時光。這都是值得他感激一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