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林兮遲活得像自己一樣,那麼煎熬而難以忍受。所有人都只能讓步。林兮遲不斷地對著自己說沒關係,嘴裡不斷重複著父母對她強調的話,最後卻抱著奶奶跟她說的那句話,選擇了讓步。-在外公家住的這一年間,林兮遲很少回家。就算她經常去許放家玩,路過家裡的時候,進去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那時候林兮遲正值高三,她難得提了這麼一個要求,林父和林母完全沒法拒絕。林兮遲也不想跟林玎見面,便主動提出住在一樓的客房。她每天早出晚歸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許放的家裡,倒也相安無事。但在假期的最後一天,林兮遲在許放家待著的時候,突然就來了例假。她也不好意思跟許放說這事情,用手機給母親發了條簡訊,之後才回了家。林兮遲從廁所出來,剛想回去找許放時,出於她的意料,林玎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身後跟著紅著眼不斷阻攔著她的母親。林玎的腿腳有問題,走路一跛一跛的,走樓梯更是困難,半天都沒走到林兮遲的面前。她的眼睛瞪大著,只在樓梯上哭喊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這!”林兮遲的呼吸一滯,不想聽她說話,腳步加快著往外走。“林兮遲!”林玎尖叫著,聲音又沙又啞,“你給我記住了,你是多餘的,你是被領養的!要不是我爸媽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之後的話她沒再聽下去,林兮遲關上了房子的大門。這種話她聽過林玎說了無數次,所以此時心情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在原地頓了半分鐘後,她便重新進了許放家。林兮遲迴到了許放的房間,卻沒見到他的人影。她也沒想太多,坐回書桌前,拿起筆繼續寫題。沒過多久,許放也回來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下巴滴著水,額前的髮絲也溼漉漉的,像是剛洗了臉。林兮遲眨眨眼,問道:“你困了?”許放沒說話,坐回她的旁邊,抽了幾張紙巾開始擦臉上的水,然後便沉默著抓起筆,繼續寫著試卷。林兮遲側頭瞅了瞅他的表情,低聲說:“誒,你困了就睡會兒吧,我又不是狠到連讓你睡個午覺都不肯……”她的話還沒說完,許放就打斷了她的話,輕聲說:“我們來打賭吧。”“——啊?”“賭下個學期,整個學期的生活費。”林兮遲懵了:“賭這麼大?”“嗯。”“賭什麼?”“隨便,掰手腕吧。”林兮遲沉默了幾秒:“你當我是傻子嗎?”最後林兮遲還是在他的堅持下妥協了,然後也很意外的,她很輕鬆地用單手將他秒殺了。她對許放的脆弱震驚無比,盯著自己的手,半天都緩不過神。她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多久沒贏過許放了。林兮遲脫口而出:“哇,你是不是太垃圾了啊。”“嗯。”那時候,她本以為許放會罵回她,結果他就只是輕聲嗯了一下,之後便繼續拿起筆寫題。林兮遲覺得很古怪,便偷偷摸摸地湊過去看他的表情。林兮遲這才注意到,許放的嘴唇抿著,雙眸紅的像是要滴血。她被他嚇了一大跳,猛地扯住他的手,說:“我們重來一次?我感覺你剛剛只是沒發揮好。”他別過頭,低聲說:“不用。”聲音低啞又輕,聽起來十分難過。林兮遲不知道怎麼辦了,就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許放那時候說的話她還記得。“沒什麼。”許放的尾音發顫,一字一頓地說,“你說的對,我確實很垃圾。”-那時候她不知道許放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但林兮遲現在一想,也大概能懂他那時的反應從何而來。他大概是聽到了林玎的話,又想起之前因為她搬家的事情跟她冷戰的事情。那次是因為愧疚,那這次是因為什麼。從林兮耿來s大找她那天后,許放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了。林兮遲覺得他太奇怪了,就算她再怎麼刻意惹他生氣,他都只是沉默著一陣之後,又開始向她示弱,像是對她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這種感覺雖然有點爽,但是又像是山雨欲來的前兆。很可怕。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十月二十四號。大概是因為林兮耿回去之後跟父母提了自己生活費不夠用的事情,林母又給她打了兩千塊錢。林兮遲拿著這筆錢給許放買了一雙運動鞋,在他生日當天晚上,她提著蛋糕和禮物,打算親自送到他的宿舍。林兮遲提前看過許放的課表,確定他這個時間段沒有課,她還旁敲側擊地問過,也確定了他這段時間會呆在宿舍裡。s大並不限制學生進異性的宿舍,一般只要在樓下跟宿管阿姨說一聲並籤個名字就好。林兮遲去找許放的次數並不少,此時連簽字都不需要,跟阿姨說了一聲後邊直接進了宿舍樓。林兮遲上了三樓,走到許放的宿舍門前,敲了三下。沒人開門。她又敲了三下。還是沒人。林兮遲這才發現宿舍門沒有關好,門虛掩著,她便小心翼翼地向裡推。裡面黑漆漆一片,沒有開燈。她鬱悶地皺了皺眉,小聲喊:“許放。”沒人說話,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我開燈了啊……”林兮遲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