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眼一抬,好脾氣的說:“那你叫他快來吧,不然我按照規矩是要記他曠課的。”林兮遲頓了下,看著手機上許放說的話,又抬了頭。“老師,許放說他就是要曠課。”“……” 教室裡鬨堂大笑,就連老師也愣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覺得很不可思議的笑容:“行吧。”話出口後,林兮遲心中的悔意漸漸襲來,她慢慢的低下頭,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半張臉都埋在臂彎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盯著手機上的簡訊對話介面。上邊還停留在許放說的那句:【我現在過去。】盯了一陣子。似乎是因為遲遲得不到她的回覆,許放又發了條訊息過來:【說了沒有?】林兮遲抿了下唇,想回復又不敢回覆,過了好一段時間才艱難地回:【說了……】林兮遲:【說了別的。】許放沒回復。在等待他回覆的期間,林兮遲想象著許放接下來會有的反應,越發提心吊膽了起來。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凌遲般的等待,乾脆一鼓作氣地坦白:【我跟老師說你就是要曠課……】林兮遲接著解釋:【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腦子一抽!】還是沒回。想著可能被他識破了自己的想法,林兮遲認命地坦白:【好吧我就是故意的。】林兮遲:【但我是有原因的……】她還沒開始解釋,教室的門口出現了許放的身影。許放像是跑著過來的,微喘著氣,胸口隨之起伏著。他往教室裡掃了一圈,正想找個位置隨便坐下時,講臺上的老師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看了看名單,問:“許放?”許放回頭,表情略顯疑惑。確定是他,老師拿起筆,在名單上劃掉寫在“許放”名字後面的“曠”字,調侃道:“怎麼又改變主意要來上課了?”臺下又發出一片鬨笑聲。聽到這話,許放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但也沒想太多,只當是林兮遲沒幫他解釋,神情淡淡地頷首:“抱歉,遲到了。”“行了,找個位置坐下吧。”後排基本坐滿,許放也沒再跑到後面,直接在左側前排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又從褲兜裡拿出手機,看了眼林兮遲的回覆。如果剛剛許放的表情可以用晴天來形容,那麼他現在估計就是十二級颱風加紅色暴雨預警,雷鳴般的雨點聲,被風捲的翻滾咆哮的海浪,天空電閃雷鳴。他突然明白了剛剛老師和同學的反應。許放滿臉陰霾,忍著脾氣,不斷地告誡自己,她說是有理由的。他應該要相信她,應該聽了她的解釋再下定論。於是他咬緊牙關,故作平和地問:【什麼原因。】這傢伙敢當著這麼多人面撒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極其嚴重的事情,驅使她一定得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許放不斷在心裡給林兮遲找著理由。等了一會兒。那頭磨磨蹭蹭地回:【我想惹你生氣。】“……”-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林兮遲就全副武裝,將東西全部收拾好,準備一打下課鈴便往外跑。她剛剛注意到了,許放坐在靠門那組前排的位置,所以他等會兒肯定會從前門出去,她只要往後門跑就可以了。只要跑得快,不可能跑不掉。下課鈴一響,林兮遲和其他學生立刻起身,成群結隊地往外邊湧。流動的人群將她包圍住,瞬間給她帶來了周身的安全感。林兮遲鬆了口氣。精神一鬆懈,她便開始想著別的事情。林兮遲心想,自己真的是一個為了朋友的情緒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絕世完美無暇的人,許放能遇上她這麼一個發小真的是幾億年修來的福氣。林兮遲就這麼想著,走出了教室門。她低著頭,撞到了一個人的胸膛,林兮遲下意識地道了聲歉,想繞開這人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他開了口,沉聲問道:“做了什麼虧心事要低著頭?”聽到這聲音,林兮遲渾身一僵。許放怎麼走後門來了?她硬著頭皮抬了頭,理不直氣不壯地辯解:“什麼虧心事?我什麼都沒有做,是你本來就想曠課,我只是如實交代了……”許放被她氣樂了:“老子只是忘了調鬧鐘。”“反正。”林兮遲還想說些什麼。忽地注意到他和平時一般無二的暴躁語氣,她眨眨眼,原本的理虧瞬間蕩然無存,心底頓時湧上一股幫助許放度過了情緒低落時期的偉大情緒。頓了幾秒,林兮遲拍了拍他的肩膀,驕傲道:“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許放:???時隔半天后,林兮遲終於又重新找回了好心情,她低頭看了看手錶,笑眯眯道:“行了,我一會兒還有課,我先走了啊。”許放默不作聲地給她讓了位置。林兮遲還沒走幾步路,卻又被他叫了回去。“喂。”林兮遲迴頭。就見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謝謝你啊。”-因為許放最後說的那句話,林兮遲又提心吊膽了一整天,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主動去找許放要錢,這傢伙也比平時好說話的多。比如林兮遲跟他要個九十塊錢,許放能直接轉給她一百塊錢。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許放這突如其來的好相處讓林兮遲得了一種叫做被害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