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樓野動作熟練地刮掉魚鱗,剔除內臟,雲母手上也沒閒著,小蔥理乾淨,又將豆腐塊切好,邊忙邊說話。
問他父母最近如何,問他工作安排,聽到他跟別人做生意時,雲母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如今的政策瞬息萬變,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收緊呢,這出頭的螃蟹不是那麼好當的。
雲母又接著試探說:“我家這情況,估計大院裡都傳了個遍,你也知道早早不是我和你雲叔親生。
她呢,從小被我們寵的性子嬌,受不得委屈,學習上也沒天分,高不成低不就的,往後還要靠你們這些哥哥多幫襯。
如果有條件合適的、不在乎家世的,你跟阿姨說說,事成了保準給你封個大紅包。”
樓野放下手裡的活,神色難得認真:“阿姨,您不用試探我。我什麼樣的性子你也清楚,每天按時按點上趕著過來做飯,不是為了給早早當哥哥的。”
“我這人脾氣說不上好,性子也沒那麼高尚。爹媽管不了我終身大事,我知道可能我不是您心中最合適的女婿人選。
一開始我也想等早早鬆口再一起上門拜訪,沒想到今天提前跟您見面了。”
“這實在很突然。但是雲姨,我對早早是認真的。如果她嫁了我,我保證會對她好,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如果我做不到,我相信你們肯定不會置之不理,我保證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人與人之間講究緣分,有些人一旦遇見,就很難放開手。
它就像根刺在你心裡紮了根,時不時冒出來讓你疼,讓你想忽略都難。
雲早早之於他,就是這樣。
因為雲早早,他變成了什麼都不懂的楞頭青,那種美好的感覺讓他短暫忘卻了記憶中如同蛆蟲交纏在一起的骯髒身體。
雲母面上沒什麼表情,她不喜歡樓野的強勢,但也欣賞他的坦誠。
說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喜歡就是喜歡。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從小小的一個奶糰子到如今亭亭玉立,在早早身上她們放了太多太多感情,怎是兩三句保證就能讓她鬆口的。
雲母點點頭:“我的女兒我知道,她除了臉蛋長的漂亮,性子被我們寵的受不了一點委屈,有時候脾氣倔起來氣死人。
阿姨和你說句心裡話,她這性子就別指望能當賢妻良母了。”
雲早早趴在門框偷聽,沒想到親媽居然這樣評價自己,被臊得臉通紅,趕忙伸長脖子,語氣可憐巴巴道:“媽,我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
雲母遞了個眼神過去,雲早早趕緊住嘴。
卻不想樓野哂笑道:“我覺得她這樣沒什麼不好,就喜歡她這樣的。”
話音剛落,雲母還沒說什麼,就見躲在門外偷聽,滿臉不服氣的閨女彷彿瞬間注入活力。
一臉理直氣壯站了出來,光潔漂亮的小臉上是繃不住的得瑟,眼中神采跳躍,一臉臭屁模樣看的人牙酸。
“那你還挺有眼光。”
樓野:“嗯,是我幸運。”
他憋著笑,面上端的是一本正經。
只是看著雲早早那副傲嬌的小模樣,心裡的小人兒早就樂的滿地打滾。
怎麼會有人自戀起來都這麼招人喜歡,眼睛亮晶晶如同藏了億萬星海般耀眼。
少女眉梢眼角帶出點點殷紅,這般天真稚嫩的神色只想讓人好生呵護著。
雲母心裡納悶,這才幾天就被樓野這小子三兩句哄得眉開眼笑,一副找不著北的樣子。
說好的跟樓野沒半點關係呢,十幾分鍾都靜不下來,聽人說喜歡她倒是是沒看出半點彆扭,瞧那憋笑的小模樣......
可雲母認真一瞧,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哪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聽到別人的表白不是鬧個大紅臉?
她家這個別說臉紅了,更像是被誇開心了--高興自己在別人眼裡是非常美好的存在。
明擺著心思沒放這上面呢!
這麼一來,雲母也不再肅著臉,反倒對樓野和顏悅色起來:“你也瞧著了,她啊光長個頭沒長心呢,白吃了這十幾年飯!”
她尋思著自己也不必太當真,女兒看著機靈,小嘴叭叭地道理講個不停,其實在感情方面根本沒開竅。
再說了,這個年齡的孩子平日再乖巧,身上總有根反骨,越壓著她們反而越想幹。
還不如順其自然。
想明白後,雲母越跟樓野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