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樓,雲早早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裡。
渾身輕飄飄的,腳彷彿踩在半空中,一點也不真實。
滿腦子都是:居然是這樣?雲歸安居然也是穿越的。而且看樣子她還知道還沒發生的事,所以是能預知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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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臟怦怦直跳,彷彿要從胸腔蹦出去,嘴裡莫名缺水,甚至呼吸都有些凝滯。
一時間,五味雜陳。
難怪。
難怪她出現得這麼突然,難怪第一次見面時,她寧願表現出強勢不討喜的一面,也要把她趕出去。
不僅如此,還非得第一時間奪走和陸毅馳訂親的歸屬權,一錘子把這事給砸實……
難怪她這麼關注自己的動向,即使她已經搬走,也不肯放過她,非得繼續給自己找麻煩。
雲早早總算弄清楚,雲歸安為什麼會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有那麼強烈的敵意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雲歸安是因為在宋家十多年被磋磨的痛苦,心裡積氣才仇視自己,以至於一見到她情緒就無法控制,在家裡還沒站穩腳跟就露出她的敵意。
沒想到她看中的不是在雲家的地位,不是爸媽的愛護,而是仕途順遂的陸毅馳。
其實,雲早早一直覺得雲歸安的恨太過持久,有些古怪,但她沒多想,畢竟能穿越的機率實在太小。
現在想來,其實一切都是有徵兆的。
要知道,絕大多數關係都是靠經營維護,而云歸安自始至終,都沒有主動拉近和雲家眾人關係的想法。
即便為了實現短暫的目標,她的表現也是不情不願,十分割裂,眼底總是帶著莫名其妙的“恩賜”感。
雲歸安嫉恨她奪了雲家人的關心,雲早早卻羨慕她能理所當然的留在雲家。
不管是從親情的渴求上,還是功利點、背靠大樹好乘涼,身為雲家的真千金在往後的日子裡總會過得更容易,活得更理直氣壯。
只要她用好那份愧疚……
想到這兒,雲早早都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
好好一手牌,打得稀爛!
“怎麼樣,早早,歸安沒事吧?”雲早早下樓,雲母趕忙衝到她面前,緊緊握著她的手,急忙問道。
雲建國雖然肅著臉,但眼底的擔心同樣不少。
雲早早拍拍雲母的手背,安慰道:“媽,她沒事。”她頓了片刻,才道:“不過是被陸毅馳談物件的訊息刺激到了,冷靜下來就好了。”
思索再三,雲早早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便沒有說出雲歸安的異樣。
再者,她不知道雲歸安究竟是什麼情況,原來的雲歸安到底是死了還是附在別人身上,正如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來的。
既然解釋不通,不如睜隻眼閉隻眼。
雲建國:“她還想著嫁給陸毅馳?”
雲早早默了片刻,點頭:“我看是的,爸。”
她要嫁的不是陸毅馳,而是未來的權利。
雲建國沉著臉,一聲不吭。
他不說話,雲澤和林芳也不知道怎麼辦,在場唯一情緒激動的只有雲母,她面露愁容:“那可怎麼辦?陸毅馳那孩子有喜歡的人了啊。”
一個心裡有人的男人,就算嫁過去了歸安能得什麼好?
喃喃自語幾聲,她突然回頭,看雲建國:“周秀剛才打電話過來怎麼說的?”
提起陸母,雲建國臉更黑了,重重地哼了一聲:“能怎麼說,讓咱們安心,訂婚如期舉行,還說陸毅馳隨口玩笑,那姑娘其實只是他的同學。”
這話一出,就連冷靜自持的雲澤也覺得可笑。
他冷嗤一聲,道:“周阿姨這話,可真是把人看低了。她就沒想過我們不願意?這事不到半天就傳遍了,現在舉辦訂婚宴,別人怎麼想?”
“說咱們為了兩家的關係無視孩子真實意願就算了,關鍵是雲歸安,她跟陸毅馳結婚後,陸毅馳真的能給她幸福嗎?真的不會怨她拆散了有情人嗎?”
倒是沒想到,周阿姨會是這樣替兒子開脫。
那話蒙誰呢?
只是同學還用得著專門帶回家?難不成蔣陸的大學同學就這一個?
林芳點點頭,跟著說道:“我看陸毅馳也不是任父母擺佈的人,陸家能逼得了一時,還能逼他一世嗎?
就怕陸毅馳心裡生了恨。若因這事淡了母子情分,恐怕到時會遷怒到歸安頭上,這婆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