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6頁

望著那沒有刻字的木牌,曾玉兒只覺得日間一切彷彿一場噩夢般,之前還談笑間退敵的解刀狂客轉眼便已安靜地躺在那土丘之下了。人生當真是無常至極,殘忍至極了。此時月亮已是漸漸沉下去,夜色愈發黑沉,彷彿要把一切藏入其中。隱約聽得方肖夢中囈語:“玉兒,玉兒,為何要棄我而去?師傅走了,你也要走……”他也是神志不清,之前一直將胡離當作曾玉兒,叫玉兒也是成了習慣。饒是日間已是明瞭她的真實名姓,此時也是下意識喊出了玉兒之名。曾玉兒聽得他提及自己的名字,臉上不禁一鬨,再想到方才他昏迷間抱住自己時的情形,只覺臉頰滾燙如火燒過般。想到他口口唸叨的玉兒卻不是自己,她心中莫名又是一酸,一邊自責地想著: “他念的是心上人,又不是你,你何必自作多情呢?倒是平白糟踐自己。”她細細端詳著方肖稜角分明的臉,卻是一陣出神,那個假扮自己的曉離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能讓他心心不忘到這般地步,就連夢裡都喊得這般親熱。她的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微微泛酸,種種感受,端的複雜莫名。就這般,兩人一個昏睡,一個出神,待得長庚星也是退了,日頭卻也是微微露出頭來。方肖卻是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曾玉兒被他的夢話吵了大半夜,自是難以入睡。臨近拂曉時分方才淺淺睡去,卻又被方肖的驚叫聲驚得醒了過來。“你醒了?”曾玉兒見得他拿眼打量自己,也不以為忤道。“姑娘是真正的紫玉仙子?”方肖見得對方望著自己絲毫不怪罪自己的無禮,也是一窘。他想起對方曾經告知師傅乃是真正的曾玉兒本是懷疑,此時經歷許多也終於相信。“不錯,我是真正的曾玉兒,方少俠認識的那位是假冒於我。”曾玉兒聽得他雖是問自己,卻也似乎已經相信了,也不多說,卻又似乎想起道:“總算一起落魄,相識一場,少俠可以稱我作玉兒。”她本也不是能隨便容忍一陌生男子這般熟稔地稱呼自己,只是見得方肖卻是有說不出的好感。方肖聽得她這般提及,卻也是微微一愣,卻又迅速平定道:“姑娘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應該過於生分了。姑娘日後也莫要少俠少俠地叫了,我姓方,單名一個肖字,姑娘只管喚我名字便是了。”曾玉兒一聽卻是將眼一瞪道:“你還口口聲聲說莫要生分了,怎麼還一口一個姑娘的叫得起勁了?倒是自己打了自己嘴巴。”她聽得對方對自己說話極是客套,不知怎地也是微微有了些動怒,說得也是似嗔似怪。方肖先前雖是習慣了胡離的嬉笑怒罵,對於其他女子卻也是從未有過別的念頭,聽得曾玉兒說話的神情和語氣,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先前胡離和自己之間的種種,面上不禁又是一紅。幸而日頭還未高起,光線也不明朗,曾玉兒便沒有看見。“怎麼了?聽你先前叫那姑娘可是叫得順口得很,現在要你這般叫我可是為難你了?”曾玉兒見得他低頭不語,似乎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心中也是微微見怪。“呃,我方才想事情忘記回答,唐突了——玉兒”方肖本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如何想得去應答。聽得曾玉兒見怪,他才被驚得回神,只是在心中暗怪自己失了分寸,立時改口叫了玉兒,卻只覺拗口,心中也是有些彆扭。曾玉兒聽得他一聲“玉兒”,心中也是想法甚多:“他這一聲喊得仍是頗為勉強了,哪裡有之前喊得自然爽利,想必還是惦記著那位姑娘,只是人家怕是未必想著你。”她雖也未曾經歷男女□□,也能看出之前方肖和胡離之間的情意不一般。方肖之前時時失態不是念叨師傅便是在喊這位姑娘了,可見那姑娘的離去對他打擊甚大。然而那位姑娘一直盜用自己之名闖禍,若不是自己聞風追來,怕是不知道要被她將名聲敗壞到何種境地。念及胡離的狡猾,想必之前和方肖眉眼間傳遞的種種情意怕也是逢場作戲,隨意敷衍於他了。想到此處,她既是替方肖不平,又是替他心疼。不知不覺間她對方肖卻是有了別樣的情愫,這一番複雜的女兒家心思自是方肖無法揣測得知的。方肖卻是拱手道:“我已將師傅葬了,這便要離開此地了,只是不知玉兒將欲何往呢?”他心知自己身中絕毒,還能活上多少時日也是不知。師傅臨終雖是誆得萬毒谷定下賭約,留下自己一命,卻仍也解不了這毒。此時留下自己一人在世上,要解毒怕是更無望了。他本就是性子孤傲之輩,如何能讓曾玉兒陪著自己荒廢數月時日,他此時只想找個地方靜靜等死。他提出自己便要離開,還問曾玉兒去處,為的就是各自講明去處,然後分道揚鑣。曾玉兒雖是不知他有這樣的想法,卻也是不願就此棄他而去。她也不迂繞,直接道:“我現下也沒什麼去處,何況你師傅臨終曾讓我對你照顧一二,我自是不能就這般棄你而去。還不如和你結伴同行,一路上互相也有個照應。”方肖聽得忙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