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疤這才滿意地出去了。等胡疤走遠了,羅勃聽到外面有人低聲道:“一年多沒回來了,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回來也沒什麼成果,還劫了個小白臉。我看他這一年也沒幹什麼正經事兒,還說不是黴災……”羅勃走到窗邊,一個冷眼看了過去,嚇得那幾個嚼舌根的人立時噤聲,動都不敢動。“還是把小傢伙帶走吧,”羅勃想,“這寨子……有些亂啊。”—·—·—·—·—·—·—·—後—·—·—·山—·—·—·演—·—·—·武—·—·—·場—·—·—·—·—·—·—·—胡疤找到了闊別已久的老寨主。看見那老頭鬢角愈發雪色的頭髮,胡疤心裡一陣泛酸,不由得含淚奔了過去:“寨主爺爺!”老寨主也眼角溼潤:“小胡疤~”就在兩人馬上要抱到一起時,老寨主從身後驀地抽出一根柳條反手就抽:“我打你個小王八蛋!一年多了,打個劫一年還回不來?小兔崽子,不回來就不回來,連一點兒東西都劫不著……”胡疤早有預料般地躲過,但還是捱了幾下,抽得他亂蹦:“嗷寨主爺爺別打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還劫了個人回來呢,連人帶財都劫回來了!”老寨主瞬間停手:“真的?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家住,做何營生?”他怎麼有種怎麼不好的預感呢。胡疤揉揉被抽到的地方,真是疼死他了。不過寨主爺爺這力道只是當時挺疼的,其實連個疤痕都不會留,更不會傷著內裡:“嘶……他叫羅勃,京城來的,是個……”胡疤話還沒說完,老寨主就又飆了起來:“打死你個死小子!你劫誰不好你劫他?!別跑!站住!”一柱香以後,胡疤被老寨主押到羅勃面前賠罪。給人鬆了綁,老寨主帶著胡疤站在羅勃面前。老寨主鞠個躬,胡疤就跟著鞠個躬。老寨主的聲音誠惶誠恐中帶著歉意:“二王爺恕罪,小兒無狀,多有冒犯。”胡疤就用歉意而誠惶誠恐的聲音跟著說了一遍:“二王爺恕罪……”等等二王爺?!胡疤震驚地抬起頭,看了看羅勃,又看了看老寨主,感覺自己的人生像是一隻被從天而降的大石頭砸到的瓷杯一樣“咔啦咔啦”地碎裂了。羅勃無奈,對老寨主使了個眼色。老寨主會意,直起腰板起臉:“小疤,你先出去。”胡疤還沒緩過神來,愣愣地應了一聲走了出去,還十分貼心地順手關上門。哎不對啊!這事兒好歹和他有點兒關係,他憑啥不能知道啊?轉臉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偷聽。屋裡只剩羅勃和老寨主兩個人相對無言。良久,老寨主先打破了沉默:“王爺請坐。您這次前來可是到時間了?”就那一臉盪漾的表情,誰信他是被劫進來的!羅勃撩開衣襬翩翩落座,聞言溫暖一笑:“嗯。十八年前把他託付給寨主時本王就說過,這是我指腹為婚的小夫君,等以後時候到了,定是要接他回去的。再說……”他頓了頓,笑得更有春意,“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老寨主替他教養胡疤那麼多年,他不會給老寨主擺什麼架子。老寨主長出了一口氣,頗為不捨地嘆道:“那次在山路上聽您說了那兩句話,我就知道是您來找他了。沒想到您卻是把人帶走了……養了他十七年,唸了他十八年。一年多沒回來,誰知剛到家就要出嫁……”門外的胡疤剛緩過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話,也不管之前恍惚聽到的什麼“十八年前送過來”、“時間到了”之類的,一下子衝了進去,跪坐在地上抱住老寨主的小腿嚶嚶哭泣 :“寨主爺爺!我不要出嫁!”羅勃略使勁兒,一把拽過他攬在懷裡柔聲哄道:“不是出嫁,是去入贅。”胡疤看著他的臉,忽然覺得如果成親物件是這個臭蘿蔔的話,就算是出嫁也不是什麼壞事,低低地“嗯”了一聲。旁邊的老寨主單手捂眼——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忍直視。—·—·—·—·—·—·—·——·—·—·—·—·—·—·—水到渠成地成親了。雖然都沒對對方表過心意,但他們似乎就是有那麼一種信心,堅信自己和對方是深愛的。成親那天,達官貴人和草寇山賊混在一起,一邊是虛與委蛇附庸風雅,一邊喊著粗話大口吃喝。一片亂景。兩人都在外面敬酒,羅勃緊緊地牽著胡疤的手。胡疤小臉紅彤彤的,在心裡給自己強調:臉熱是喝酒喝的!沒錯,都是喝酒惹的禍!才不是被臭蘿蔔牽了下手就害羞了呢!敬酒敬到一半,靠門口處有兩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喝多了酒,似乎吵了起來,聲音不是很大,還沒有影響到這邊。看著像是個小將和一個山賊。羅勃拍拍胡疤的手臂:“乖,先去那邊坐一下,我去看看。”胡疤知道羅勃去比自己去要有用的多,乖巧地和自家新晉夫君一起給眾位賓客道了個歉,就在一片“不敢不敢”中回後堂歇了一會兒。剛坐下,一個面容肖似羅勃的黃袍青年就竄了過來湊到胡疤身邊攬著他的肩膀嘀嘀咕咕。羅勃處理完外面的事過來找胡疤時,就看到了這樣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