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戰霆是天靈根火屬的修士,一身功法亦屬火,世間再沒有比大日精火更適合他的靈物。嵇煬道:“我需要一塊燬鐵殺一個人。”“什麼人?”“現在還不能說,容我賣個關子。”穆戰霆拍了拍魔修的腦袋,道:“好吧,那廢話就不多說了,燬鐵下落換命,你們巳洲的魔修應該沒有這麼威武不能淫吧?”……無知小輩們,馬上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心計!禍無極暗暗獰笑,雖然一側神態謙沖溫和的嵇煬讓他隱約有點不舒服,他還是道:“你們立下心魔誓,一旦得到燬鐵便放我離開,我就帶你們去。”穆戰霆倒是無所謂,到時候把這魔修扔一邊就行,很快便發誓了。南顏卻沒有立即發誓,看著那魔修道:“怙惡不悛者,佛法難饒。除非你也發誓,逃出生天後,不再作惡,否則我雖不會殺你,但也會廢你修為。”這是佛修的原則,世間大多佛修也執著於此。禍無極眯起眼道:“我看你們不如打一架,看看是燬鐵重要,還是這小丫頭的原則重要。”僵持間,嵇煬出聲道——“何必如此,你不過是想求生而已。若你願為我等引去燬鐵誕生之處,我等會放你一命,若我旁邊這位菩薩堅持殺你,我會為你阻擋她。”嵇煬雖是對著魔修說的,目光卻是停在南顏面上,好似意有所指道,“若有違此誓,便讓此生心魔糾纏於我,生生不離,世世不休。” 機緣內海之外, 並非平靜, 飛過百餘里, 夜色已深。上無天星,下無落點, 整個封妖大陣的海域顯得異常黑暗可怖。南顏手頭的輪椅今天推了第三個人,都已經快過了三個時辰,殷琊還是昏死的狀態, 只能隱約感到一股強橫無匹的妖力在他經脈中暗暗增長。其實被打散寄神之體後, 南顏自己的靈力也所剩無幾,而且在這般濃重的妖氣刺激下,她冥冥之中覺得……到了結丹的時機了。煉氣、築基, 在修界中只能屬於中下層的境界,這兩個階位中, 修士只需要不斷累積自己的靈力量,便可突破, 而結丹之後, 則需要開始探索自己的大道。大道五十, 天衍四九, 修界的諸多流派, 但凡成氣候者, 每一門皆有自己的大道。南顏對逆道者的感受並不深,她只覺得自己所修的“逆道”並非像傳聞中那般兇戾不經。她也曾向吃苦師父問過, 其實屠凡、奪舍、入魔、異婚皆有可減輕之處, 唯有逆道一罪, 指的是有人開創或傳承修習了道生天認定的四十九支大道外的大道,就會被視為異端,坐落在子洲的修界正法殿及道生天會派遣執法使予以抹殺。所謂“帝君”就是修界共同認定的,處理此類要務的最高決策者。想到這個,南顏不禁又看了一眼穆戰霆……她大哥這個帝子,在過不久就要和諸洲的帝子一起參與什麼“山海禁決”,最後得勝的人可奪取“帝君”之位。“……山海禁決只能由結丹期的修士參加,簡單說就是互相殘殺,活到最後的帝子為諸洲共主,得山河海冕,十二洲氣運加身,直接從結丹期躍升至元嬰,增五百年壽元,唯一需要付出的,是一百年內居於正法殿執政,直到百年後退位讓下一代的帝君接任。”南顏驚奇道:“你會執政?”“不會什麼勞什子政務也沒關係,‘山河海冕’會將天下所有的典籍直接灌注到你的靈臺中,就算是個一字不識的乞丐,最後也能成為文豪。”穆戰霆途中向南顏解釋他將來要奪取的帝君之位的涵義,最後一臉期待道,“我想當文豪。”南顏:“不,你已經是文豪了。”穆戰霆:“真的嗎?那我給你吟一首我新拼湊的詩。”南顏剛剛受了重傷,為小命計,正絞盡腦汁找藉口打斷他的文思泉湧時,一路被押著的魔修開口了。“燬鐵就在這附近。”南顏抬頭望去,只見幽深的暗夜中,出現一個月牙形的小島,這島與別處不同,島面上生長著一些結著藍色果實的藤蔓,迷霧下細一看,有一些像是星星般的光點閃爍。“霜元果,難為你們巳洲的魔修能找到這好東西。”禍無極目光閃爍,道:“沒錯,霜元果是煉製化嬰丹的主藥之一,專門生於極寒之地,這小小一顆在陣外便是有價無市。”這批霜元果大大小小有數千顆,若是讓巳洲的人得到了,過不了幾年巳洲就會多出不少元嬰修士,這對戰事極為不利。既然是機緣所至,當取則取,只是每個人都存著一點防備,誰都沒有擅動。“這地方會有大日精火?”“極陰生陽,應有幾分可能。你們看在這般陰寒的所在,海面上竟漸有濃霧升騰之狀,若大日火精在此海面之下,這般異狀倒也可以解釋。”禍無極見他們不為霜元果所惑,又道:“火精熄滅前,會釋放所有火能,將這一帶燒成海渦,這些霜元果也會徹底毀滅,倒不如及時摘取。”他說話間,已經觀察好幾個人的情況,穆戰霆是結丹初期巔峰,身負奇火,對他血魔道神通有些壓制,他剛剛已領教過,不宜下手。而這個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