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娘真的是南芳主,好端端的絕代美人, 在凡洲香消玉殞, 可惜了。”殷琊慨嘆不已。南顏一臉愁容道:“我怎麼說也是赤帝的後人, 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們之間的國仇家恨?”殷琊瞅了她一眼, 道:“那都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了,別說我了,我老孃那時候都沒出生。難道我還能把你外祖父從天上揪下來決一死戰?我輩修士講點現實的吧。”南顏由衷敬佩:“我這兩天還想了一肚子佛門至理想勸你放下仇恨、放心大自在, 現在看來師父說的對,真方師兄你果然比我有慧根。”閒談間, 外面的落座的人越來越多,不多時, 南顏面前的光幕散開, 同時整個會場裡倏然一亮, 四下安靜下來。會場中間圓形的臺子上浮出一道星光,四名綵衣侍女如仙子般落在臺子四周,長袖向中間一甩,交接處一道圓形陣紋浮起,傳送光暈中,走出一個眉梢繪著繁花的豔麗女子。“奴家嬌侍夜,見過諸位貴賓。”她唇紅眼媚,輕輕一福身,臺下所有外地來的修士眼神都看直了去。“今日有眼福了。”“原來是寅洲十大美人的‘夜妃’,聽說她是這城主的座上賓!”“若能與她共度良宵,死了也甘願!”寅洲的女子與他洲的不同,大多裝扮明豔,舉手投足間盡顯風華,南顏瞄了一眼殷琊,見他目光雖十分欣賞,但心態如佛,不禁慨然一嘆。早年她二哥也是萬花叢中浪蕩子,後來自從跟她下山做善事,被一堆女人摸禿一截尾巴毛,此後初心不復,雖然還是會勾引些狂蜂浪蝶,但自此對所有女人都存著一分本能的戒心。那臺子上的嬌侍夜向臺下一笑,嫵媚非常:“此次拍賣會由妾身主持,見諸方來客,十分欣喜,價高者,會後妾願得邀一會,共談玄道。”她說話的尾音好似一雙柔荑從耳邊撫過,在座的男修士,尤其是些年輕氣盛的,紛紛目露狼光,直到旁邊的長輩輕咳提醒,方才壓下衝動。南顏想起這拍賣會進門就有爐鼎伺候,想來此地的主人也是好色之輩,才讓這絕代美人出盡手段,為的也大約是抬抬價烘托氣氛。“諸洲的都城都是銷金窟,這地方都是看場面下菜,若等到女修或有斷袖之癖多的場子,他們就換俊俏男修上去主持,只要有靈石,什麼手段都能使。”殷琊看起來也經過不少這類場面。此時嬌侍夜拍了拍雙手,旁邊陣法中徐徐浮出一隻籠子,還沒等她開口,籠子裡便傳出一聲獸吼。“第一件珍品,五百歲齡的七階妖獸赤月貂,完好無損,有血脈之術,實力相當於結丹後期。”臺下幾個結丹修士點頭道:“不錯,只是赤月貂野性難馴,想徹底馴服到如臂使指的程度,少不得要花個一年的功夫,我出六萬靈石。”“貴客且慢。”嬌侍夜掩唇一笑,道,“這赤月貂可是母獸,已差御獸師診過,這母獸腹中懷有三胎幼獸,三個月後便可誕生,若是貴客帶回,還能給自家的後輩培育作本命靈獸。”她這麼一說,坐在場上的修士紛紛激動起來。“原來是懷胎的母獸,花多少都值!我出十萬!”“十五萬!”“二十萬!”一輪追價後,一個顯赫的家族以三十五萬靈石的高價將赤月貂買走。南顏心道果然是銷金窟,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把鉤蛇骨給賣了,但想到這裡現下都是雲太妃的勢力,只得想先把大哥的事解決後,再迅速離開寅洲前往辰洲,辰洲龍都之繁華天下聞名,當不輸於此。氣氛漸漸高漲起來,一件件珍品被展出拍賣,有些南顏聽都沒聽過,其中一隻不知名的青銅爵,據說是早年某個大能的遺寶,更是拍出了六十萬靈石的高價。南顏看得目不轉睛,直到嬌侍夜讓三個肌肉虯結的壯漢合力抬出一杆破爛黑旗,她心頭驀然一顫,本能地被那杆黑旗吸引。“此物由一隊獵殺海獸的修士在海獸腹中發現,不明來歷,也看不出是什麼等階的法寶,只知道法術難摧。”南顏自幼對寶物也有一種特別的感應,這拍賣會上每一件寶物她都能感受到或強或弱的寶氣,而這杆黑旗雖然看上去已殘破不堪,但上面的氣息最是濃重。不過這方面應該問殷琊比較妥當,南顏轉頭看去,卻發現殷琊怔怔看著那黑旗,有些發呆。“二哥?”殷琊忽然站起,隨後坐下,顧不上和南顏說話,將手放在旁邊叫價的玉符上。下面嬌侍夜正在介紹這黑旗的來歷,忽見二樓的包廂裡傳出叫價,笑道:“哦?看來有獵奇的貴客看上了,。不過貴客先別急,此黑旗不以靈石拍賣,寄賣人需要化嬰丹,誰出的化嬰丹最多,這旗便歸誰。”下面本來還有其他人想競價的,一聽要化嬰丹,紛紛抱怨。“化嬰丹本就僧多肉少,就算是有,自己留著不比什麼好?家裡的子侄還嗷嗷待哺,哪裡來的多的化嬰丹。”嬌侍夜道:“我們這位寄賣的客人不止這一件黑旗,還有各色靈藥,包括七色菇、返魂藤、靈罡花等物,均可以化嬰丹換取。”臺子下的修士紛紛打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