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心裡卻是在罵褚京是個蠢物, 辰巳戰場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至少需要一個宗門正式弟子的身份, 而她到仰月宗滅門前,仍是外門弟子只有借褚京道侶的身份,才能正式在辰洲立足,等到加入辰洲戰殿,褚京是死是活就無用了。褚京仍在喋喋不休:“你也不看看是靠誰你才能有築基的修為,真圓道友戰力驚人,若能照拂我們,便能靠她攀上個戰殿丁席修士,到時我們也好過些……哼,婦人就是婦人,目光短淺。”就在孟盈有些忍不住想出去透透氣時,忽然空行船船身一陣搖晃震顫,便聽有人大吼道。“是巳洲魔修!快禦敵!”空行船大亂,孟盈探頭一看,只見數條魔修黑影乘著數只蛇尾蝙蝠在後面追逐他們這艘載了一百修士的空行船,遠遠傳出十餘築基大圓滿的氣息。倒黴!怎麼接連遇上魔修!“這些魔修是巳洲潛入來的,到處騷擾襲殺辰洲的空行船,他們座下的蛇尾蝠遁速幾近結丹期,我們完了!”那些蛇尾蝠果然極快,十息間便已衝至空行船前面,上面魔修揚手召出一杆魔氣森森的長槍,瞬間射翻空行船,上面的修士紛紛跳船逃生。孟盈也一樣,捏碎數張遁符,向遠處瘋狂突圍,但魔修仗著蛇尾蝠之厲,一個也沒落下,正當孟盈與眾人絕望時,遠處轟然一點亮光閃爍,隨後,那點亮光倏然擴為一張十數丈長的巨弓,炎流為弦,向天彎弓。“糟了,是那辰洲那位帝子!快跑!”魔修們毫不猶豫,催動蛇尾蝠逃竄,但此時天上火雨隨即而至,流星般覆蓋蛇尾蝠逃竄前路,只來得及聽到數聲妖獸尖嘶,再一看,那蛇尾蝠便化作三團火球,墜落大地。孟盈從愣怔的人群裡找到被蛇尾蝠抽了一尾巴的褚京,卻見他怔怔抬頭,臉上驚恐之色擴大。“是他……是他!”只見不遠處徐徐飛來上百架龍獅獸所拉的戰車,他們顯然是辰洲戰殿的一支軍隊路過此地,才出手滅殺魔修。那些戰車上的修士個個雙目微紅,多是飲血之士,看都不看他們這些人,無視地路過,看方向似要回轉龍都,其中有一人靠近最前方的一架龍紋戰車,對車上之人道——“少主人,你身上有傷,此等小事,不必出手。”被勸說的人十分年輕,上半身未穿衣,從肩至腹,縱橫交錯數道猙獰傷痕,甚至於心口旁還兇險地穿刺著一根未拔去的箭矢。饒是如此,他神色並無半分萎靡,大馬金刀地坐在戰車裡,手裡還提著一壺烈酒,似乎想到了什麼,灌了口酒,目光隱隱有些暴戾。“說好了的,殺十萬魔修就放我渡海回凡洲,算上剛剛那十來個,我應該有九萬個了吧。”“龍主從來一言九鼎,只是少主人,龍主對您抱有極大希望,乃是為了讓您繼承帝君之位,諸洲天驕亦虎視眈眈,還望少主人莫要辜負龍主期待。”“我又沒說不回來,我去凡洲是為了找人而已……”那人按著脖頸上一圈仿若斬首的傷痕,道,“是死是活,只想求個心安。”……辰洲以北有諸多島嶼,環繞成鏈,越往北行,修士漸密,乘空行舟飛至第二十日,終於看見了一片蒼藍海域。“再往北去,就是卯洲了。”駕著空行船的修士送了船客落地,道,“海域雖不遠,但海中多的是相當於結丹期的五階妖獸,欲渡海者,務必惜命。若想渡海去卯洲或寅洲,可等上兩個月,自會有鯤樓船前來擺渡。”鯤樓船是鯨舟之下最大最穩的海船,也是修士所能煉製的最大型法器,若乘鯤樓船,安全自不必擔憂。“我等有事,有沒有更快一點的?”旁邊辰洲的本地修士道:“沒有更快的了,除非你們想冒險渡海,莫怪沒提醒你們,這春末夏初,正是陰煞水母洄游產子的時候,現在渡海,九成九要撞上,便是元嬰修士見了,也要繞道而行。”兩個月的時間對修士不算久,但南顏總覺得在辰洲繼續待下去,那海梟城城主多半還是要找她麻煩,而殷琊比她還急,此行的目的一是為了他母族的封印,二是為了南顏找她舅舅,都是能早一些就早一些。一側,嵇煬點開一張地圖玉符,看了兩眼,道:“道友,辰洲以北島陸眾多,若從這北山後大灣行走,十數日之內應可看見北海,何不取陸路而行?”他話一出,辰洲本地的修士紛紛面露異色,隨後有人冷笑道:“你說的沒錯,那地方雖近,卻被一處凶地堵截著。二十年前曾有修界罪人在此地屠城,當時一夜之間城池盡毀,廢墟之中有留招,據說進入廢墟的修士十有八九會撞鬼。如今只有零零散散的凡人和低階修士徘徊附近,若是我,寧願去面對陰煞水母。”看周圍修士的神情,想來這些年也有不少人妄圖從這廢墟之地渡海未能競功。南顏思慮片刻,道:“左右都是要在這兒岸邊等上兩個月才有船,不如就去那廢墟外圍打聽一下情況,萬一有所機緣,豈不是省去很多事?”“何以這般有自信?”南顏道:“貧尼覺得冥冥之中必有定數,就我們從前在穢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