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救我……”詹賢不敢擅動,隨後驚恐地看向右側徐徐走來的少年人。嵇煬的衣衫上隱有血跡,隨手將一把斷裂的法劍丟在一側,看了看絕跡崖上情形,道:“前輩何必與舍妹一個孩子計較?”分明只是一個築基修士,蝶綰對上他的目光時,卻莫名心頭髮涼,甚至不能直視,抓著南顏的肩膀稍稍後退,道:“今日算是栽了個小跟頭,不過你確定要與我神棺宗為敵?只要我放出訊號,鄧老頭與我匯合後,你們必死無疑。”殷琊道:“別信這女人的,她發了心魔誓,不敢傷這丫頭的。”“多謝提醒。”嵇煬的目光掃過還未清醒的南顏,道,“適才異變,石林現在已被詭霧籠罩,你確定放出訊號後,先看到的是你同宗修士,而不是剛剛進入穢谷核心的小云車?”蝶綰瞬間臉色難看起來,嵇煬言下之意,就是他也可能放出訊號,讓剛剛的小云車注意到這裡,冷笑道:“這丫頭對我宗至關重要,我勸你另找個能看點的妹妹。何況她這麼醜,我不信你能為了她管我神棺宗閒事。”“她的事,她的人,我忝為兄長,都要管。”“哦?”蝶綰面上三分惡意興味,道,“我有過兩任道侶,皆因薄情為讓我餵了屍傀。男人的話我從來不信,這樣吧,這屍傀好食人手指,一天不喂便要狂躁不聽使喚,我不傷她性命,只斷她一指餵我屍傀,你若當真如此情深意重,可願——”殷琊剛想說這婆娘過分,就見寒光一閃,斷指向屍傀飛去,屍傀興奮咬住,隨後細細咀嚼,十分滿足。“你和那個姓穆的,真的,一個比一個傻……”殷琊愕然。嵇煬右手輕握,指縫中滴血不斷,神情卻是淡然得彷彿斷的不是自己的手指:“夠不夠?”作者有話要說:1千呼萬喚的阿爸出現了,後面都是假爹2在那之後的很多年,南顏一想起少蒼那寫得一手好字的手為她斷了手指,就心痛難當愧疚無比的南顏覺得她一直拖累少蒼,多年以後,終於了斷紅塵出了家只想讓她欠個人情以後聽話的少蒼:不……我當時不是這個意思,你快還俗! 年少的別離南顏神識中仿若有無數梵文字元如驚雀般亂飛亂撞,非要硬生生刻在腦中不可,耳邊也同樣嗡鳴不已,隱約只能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在旁邊說話。直到提著她的蝶綰口含惡聲道:“年紀輕輕,倒是夠狠,修士少根指頭無傷元氣,你以為能打動誰?”誰少了根指頭?南顏朦朧中睜開眼,昏蒙的視線中,只見得旁側屍傀似乎正在大快朵頤些什麼,而目光一轉,卻見嵇煬那隻曾教她一筆一劃寫字的手,已有了缺。“……少蒼?”她虛弱地微微張口。一側,嵇煬將流血的那隻手負在身後,神情自若,道:“我不想打動誰,只不過你既有心魔誓,只要此人一死,你應不願違誓與我衝突。”被偃甲蛇的利刃刺得皮肉微微出血的詹賢嘶聲道:“師叔救我!”蝶綰看了看那禁錮住詹賢的偃甲蛇,忽然神色微變,道:“這偃甲乃道合天工之法所新制,偃甲一道門規極嚴,你斷不是凡洲修士……不對!”天下諸道各有秘術,但有一個地方,卻可盡攬這些,那就是子洲。蝶綰越想這少年之前表現種種,越是心驚,此時忽然想到什麼,從乾坤囊中拿出一片刻有陰陽劍的玉符,虛虛一點,玉符上光影放大,一個巨大的“緝”字下,一個蒙著眼睛,神色驚慌的少年人虛影浮現,雖神情氣態全然不同,卻分明就是嵇煬的臉。蝶綰頭皮瞬間發麻,一時間話都說不全,面色蒼白如紙:“你……你是子洲帝君駕崩一案的通緝犯?!倒黴!怎麼和你這種人扯上關係!”她雖是神棺宗之人,但神棺宗在巳洲不過是三魔宗之一,絕無可能和子洲巨擘相較,如果子洲來人向巳洲要人,她一個區區築基修士必會被宗門毫不猶豫獻出。子洲雖素來自詡正道,對魔修卻是素來以魔制魔。一想到抽魂煉魄之苦,蝶綰神色數變,道:“小云車就在附近,我不願與你扯上關係,,我下過心魔誓,絕不會傷這丫頭,你放開我師侄我就放開這丫頭,而且即刻離開,你看如何?”嵇煬盯著蝶綰道:“可以。”“多謝師叔!多謝師叔!”詹賢感到脖頸上蛇形偃甲一鬆,身形立刻朝蝶綰掠去,不料靠近五尺之時,蝶綰倏然眼中一狠,魔蝶全數撲進詹賢體內,並一掌拍得詹賢飛向嵇煬。瞬間,轟然一聲巨響,詹賢軀體爆炸,無數毒液飛濺,築基之下,觸之即死。嵇煬早有準備,在詹賢被打來時,便身形一閃躲在一側的禿巖之後,那禿巖沾上毒液,瞬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旁邊的殷琊躲之不及,但爆炸瞬間,身前浮出一把白傘,倉促之下,白傘雖也被腐蝕出幾個碩大窟窿,卻也躲過一劫。蝶綰連連後退,竟全然不顧她先前所發下的心魔誓,高聲喝道:“屍傀,快上!現在就殺了他和那頭狐狸,殺完就毀屍滅跡!別讓任何人發現我們接觸過!”屍傀一聲嘶吼,周身毒液滴答,合身撲上,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