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勝雪,衣帶當風,隱約見得長髮飄拂如仙子。佛修心裡想:這多半是位女菩薩了,卻不知,她為何不在洞府中晉升,而是在山頂觀月。觀月的女菩薩望著月亮,半晌,周身散出幽幽紫光,幻花流景連連浮現,同時天空薄雲聚攏,只留下一輪清月,而月光也在此時倏然聚攏,落在其身上。“奇也怪哉,其他修士晉升境界時均需盤坐洞府一動不動,怎這位女菩薩晉升,卻要引月吸雲,還召得如此異象?”那低階僧人疑惑間,忽然神色一變,周圍湧來兩三強橫氣息。只見是兩三外洲來的修士,他們本就已經結丹,神識肆無忌憚地掃去,忽然個個面露興奮。“還以為是什麼至寶出世,原來是小小築基晉升結丹……這股妖氣,莫非是隻化形妖修?”“妖修妖獸都是妖,待抽其真血挖下內丹,還能烙下奴印收為妖寵。”“只是看他周圍竟有佛言枷鎖,不知是不是有主的。”“不過是築基期的佛言枷鎖,抹掉便是,我正好缺一顆。”僧人見那幾個結丹修士說那女菩薩乃是個妖修,一時有所遲疑,但仍是出口道:“諸位前輩,卯洲乃佛門淨土,舉頭三尺有佛陀,請勿造殺。”雖然是在卯洲的地盤上,但到底是結丹修士,對區區一介煉氣佛修自然不屑,道:“天生萬物,能者得之,待你修至結丹,才有資格置喙!”言罷,他們身形一掠朝山丘頂上飛去,手中法術各提在手,蓄勢殺向山頂上的妖修。妖修晉升正是關鍵時,若被打斷必受重創,眾結丹修士也是這麼想的,可殺至百步之內,忽覺情狀有異,抬頭一看,個個面如土色。“他才只是結丹,怎有可能現在就出天劫?!”可是現在想退已經來不及了,轉眼間,上方雲層漩攪,一道藍雷在雲中如毒蛇般遊弋片刻,雷霆劈下,本是隻擊在受劫的殷琊身上,然而周圍結丹修士離得太近,瞬間四面八方分散開去,離得最近的結丹修士來不及施展防護,當場被劈為飛灰。後面的修士立即噴出精血施展血遁,也只堪堪逃出一個,狼狽回頭時,只見一片藍光電閃裡,一頭七尾妖狐虛影在殷琊身後巍然而現。“那是……”那結丹修士回頭看了一眼,就覺得那妖狐狐瞳宛如近在眼前,頓時一股猛烈吸力襲來,竟似要將其魂魄盡數吸走一般。而就在他三魂六魄離體剎那,殷琊周身佛言枷鎖突然亮起,雖十分薄弱,但成功讓殷琊從小天劫過後的失神中清醒過來。那結丹修士回神,驚恐遠離。殷琊徐徐睜眼,體內磅礴的妖力昭示他已晉升境界,再一看內丹如紫晶剔透,神識鋪開,足可探查方圓五里,而妖體同時受到卯洲佛氣與天劫劫雷淬鍊,足以媲美同階以防禦聞名的象妖。殷琊四周看了看,足尖一點從山丘頂飛下,路過兩堆被劫雷打成焦灰的屍身,面露嫌惡,最後徐徐飛向不遠處看得一臉呆滯的煉氣佛修那裡。“喂小禿驢,你幫我一個忙。”殷琊落在他面前,表情森然。仙女變狐狸精,煉氣佛修不禁瑟縮了一下,心想這妖修剛剛被打擾,多半是想追殺剛剛那已經逃跑的結丹修士,視死如歸道:“佛祖說要慈悲為懷,小僧……小僧是不會透露他的行蹤的,還望施主不要妄造殺業。”……這小禿驢說啥呢。殷琊詭異地看了他一眼,一拍乾坤囊,拿出一面巨大的水鏡塞到他懷裡:“抱好。”佛修茫然地抱好,隨後就見殷琊脫掉被天雷打得有發焦的外衫,拿出一把剪刀細細將糾在一起的髮梢剪好,足足打理了一個半時辰,才勉強滿意。“喂,你們附近的磐音寺有沐泉嗎?或者附近的也行。”佛修呆滯——現在的妖修晉升之後難道不是要先穩固境界嗎,為啥要先梳妝打扮?修個道要修得這麼精緻的嗎?小和尚哆哆嗦嗦道:“磐音寺沒有,往東北方寅洲方向去二百里,卻是有一眼般若溫泉可待外洲客人……可前輩,修士用淨衣洗塵咒不就好了嗎?”有淨衣洗塵咒在,如非個別奇葩,修士素來都是衣履乾淨整齊的,但殷琊卻斷然拒絕。“不行,用咒洗不乾淨,般若泉是吧,多謝。”精緻的修士,拒絕用咒打扮。殷琊晉升之後,只覺渾身神清氣爽,待飛至磐音寺前,遠遠見到一大波人圍在寺門口,都在觀察寺內的動靜。他收斂妖氣,徐徐靠近,問道:“這位道友,我慕名去寺裡禮佛,裡面這是什麼情況?”圍在寺外的辰洲修士一臉糾結:“不知道呀,剛剛還看到帝子被那個假丹女修按在牆上打,還不讓我們出手……誒你不是?”寺外的修士齊齊看向殷琊。殷琊:???“在玲瓏京取走黃泉鏡的就是他!抓住他!” 貪戀龍都修士:“其實, 帝子他自從來了辰洲之後, 就極少展顏。”殷琊:“我覺得看他哈哈哈哈的樣子不太像。”龍都修士:“靈石寶物,名利美人都難6換他一笑, 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開懷。”殷琊:“可是他在被打,被打得越狠越開心,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龍都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