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東西?”殷琊發覺被觸鬚拂過的地方立馬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當機立斷,從丈長的狐身化作人形,身形連連閃動間,壓著噁心朝苦泉川處一指。瞬間殷琊和冥河鬼蜃間形成拉鋸之力,湧出的鬼魂在他們之間互相徘徊,但誰都未能佔得上風。“真方,當心!”遠處的佛修出聲示警,但那冥河鬼蜃仍能策動觸鬚去捲住殷琊的身體,饒是他震碎不少,但冥河鬼蜃復原更快,很快便讓殷琊渾身劇痛不已。這冥河鬼蜃的觸鬚彷彿帶著某種毒性,無論是靈力、肉身還是神魂,皆可造成極大傷害,這佛塔空間太小,殷琊堅持了一刻鐘,便痛得單膝跪下來。“搞剷剷?老三你人呢?!”他話音一落,忽然那冥河鬼蜃躁動起來,長長的觸鬚在空中亂舞,隨後聚合在一處,結成巨錘朝著虛空一點轟擊而去。它是有目的的,片刻後,虛空碎裂出一條通道,一道刺目的血光綻出,隨即佛言枷鎖先從裂縫中散出死死困住冥河鬼蜃,立時間,血光所及之處,鬼蜃的觸鬚如逢烈陽,頓時化散開去。寶氣如來目露震驚之色:“這是、這是……”南顏的聲音從虛空裂縫中傳出——“我是殺生造業佛,仰首再屠……十萬魔!”佛門唯一令道生天為之驚懼的大道、唯一弒殺鬼魔如屠豬狗的大道,終於完整現世。寶氣如來激動不已:“七佛造業書……回來了,佛懺主脫困了!”南顏的身影從虛空裂縫中踏出,一身菩提葉漂浮在身側,每有一片融入其身,修為便暴漲一分。冥河鬼蜃所有的觸角皆被佛言鎖鏈絞斷,本該無知無覺之物,此時發出刺耳的慘叫聲,放棄苦泉川后,張開大口朝著南顏一口吞下。“南顏!”殷琊見南顏被冥河鬼蜃吞下,一時焦急,正要出手,卻聽鬼蜃巨大的身形一陣收縮,一道略含威嚴的女聲從它體內傳出。“吾業伐罪,魔孽當誅!”轟然一聲炸響,佛塔的千年不朽的塔頂整個被炸得掀飛出去,冥河鬼蜃的身軀也在這一聲中散於虛無。南顏停滯在空中,手捏降魔印,朝天一指。“開。”本是愁雲慘霧的愁山梵海,一時間雲消霧散,正是化神期應有的實力。一片喧囂中,殷琊終於脫力地躺倒在地上。“辰洲支援已至!龍主與劍雄正在截殺六御老賊!”“愁山院守住了!眾弟子,驅除餘下惡鬼!”“快結陣鎮壓苦泉川!”混亂裡,南顏連忙穿過人群扶起殷琊,神情凝重。“老三沒來,小四來了,哥你別長眠不起了,師父都誇你有慧根呢。”殷琊奄奄一息,瞥了一眼感覺南顏一臉佛光燦然,想來是得了什麼奇遇,奄奄一息道:“老三是不是誆我?他哄我說可以吊打那心魔女的,沒說那醜女還帶喊主人的,哎,氣死狐了,不幹了。”南顏見他安詳地閉眼,忙道:“哥、哥,你別睡,哪兒不舒服?你看著周圍的厲鬼,男女老少都有,要不然吸點養養身子?”殷琊全身心拒絕:“老子不吃!”南顏回頭瞥了一眼,跟著她一起來的小九色鹿已經撒開蹄子到處吃開了,道:“可走獸類的王脈妖獸不是很喜歡食魂嗎?對你身體有好處呀。”殷琊一臉幽怨道:“芹菜對身體也好,你怎麼不愛吃芹菜呢?”不愛吃芹菜的真圓師太啞口無言,眼瞅著殷琊脖子一歪又要躺下去,連忙再度開鬨。“哥,下面還有架要打呢,少蒼已經先走了。”殷琊撂爪子癱倒了:“老子累得很,頭髮都燙焦了,莫挨我讓我睡!”南顏沒辦法,只能把他暫時扔給寶氣如來,剛走沒幾步,又被殷琊叫住。“你站住,我有話說。”南顏只能回來:“你說。”“吾……”殷琊目露執著之色,撐起一口氣道,“吾與老三孰美?”南顏:“……”南顏一巴掌拍得他瞑目過去:“你美,你美死了。” 天下之敵寅洲北海。數十名寅洲修士沿著海岸瘋狂奔逃,他們之中結丹和築基修士不等, 落在後面的修士很快被一團灰霧籠罩進去, 片刻後灰霧裡傳出一聲聲慘叫。“夫人!”有的修士目眥欲裂地想回頭與那團灰霧拼命, 卻被旁邊的人死死拖住。“子洲的人已經滅了三個城池,他們殺的人越多, 化作厲鬼供他們驅使的更多!前面就是哨崗, 我們去同其他修士回合後再行報仇之事!”此時灰霧裡徐徐飛出一個元嬰期的身影,他雖看上去仍是人的身體, 但面板青灰, 雙足化作虛無顯然已是半鬼之身。“你們沒機會了!乖乖歸順吾輪迴大道,接受永生吧!”彌天蓋地的厲鬼撲來, 一時間眾修士面露絕望之色。“諸位同道, 我寧願自散魂魄, 也不願為虎作倀戕害同族!願隨我赴死者, 隨我自爆魂魄,與惡鬼同歸於盡!”寅洲修士多有血性,決死之意將起時, 所有人與鬼同時聽到一聲空間裂開的巨響。大地震顫, 原本氣勢洶洶的鬼潮也立時為之一頓,那指揮鬼潮的半鬼元嬰愕然朝著海上望去,只見原本平靜的瀚海之上, 一道漆黑的裂縫從百里外霍然裂開。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