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之川。”……有化神修士加持,鯨舟走得極快,不過月餘,便看到了凡洲的渡口。踏上凡洲的故土,南顏並沒有絲毫放鬆之感,待右手一緊,南顏抬頭對上嵇煬側眼安撫的目光。“近鄉情怯?”他問道。南顏搖頭道:“不知為何,我心頭很慌。”“我以為,該慌亂的是我。”嵇煬朝她笑笑,“佛懺主是很固執的,他當年託我護著女兒,卻不想今日見我護過頭了,會是何種表情。”南顏:“我父親很兇嗎?看逆演輪迴鏡的回憶裡好像沒有吧。”嵇煬:“你聽說過珈藍古佛嗎?”南顏:“才疏學淺,請兄長指教。”嵇煬:“上古時代人心濁惡,不通教化,珈藍古佛為清淨世道,曾血洗上百部落,只留不知世事的幼子,憑一己之力,將這些幼子知曉德行,後來自吞殺業,命那些長大的幼子一人一捧土將自己活埋。八十一日後,其埋身處生出菩提樹,珈藍古佛從此凡心洗練,進而證道成佛。佛懺主師承於古佛,單論殺人放火之數……最窮兇極惡的魔修也比不上。”哦是了,巳洲就曾經被佛懺主血洗過一次。南顏不禁回想起她血手觀音的江湖名號,心想原來是家學淵源,不禁嘆道:“沒事,到時若父親實在殺念難抑,我就說腹中孩兒不能出世就缺一親眷,權且糊弄過去吧。”嵇煬沉默了一陣,道:“阿顏。”南顏:“有何見教?”嵇煬一本正經道:“菩薩拳拳情意,信徒很難六根清淨。”南顏:“此事簡單,髮根清淨,自然六根清淨,我曉得這渡頭附近有家很不錯的剃頭師傅,就是不曉得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在不在——”“能容我插一句話嗎?”從下船開始,墨行徵就抱著小鹿崽子在旁邊怒視已久,他覺得嵇煬是真的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檢查起作業來六親不認的高冷師兄了,走火入魔了以後什麼正事,什麼報仇雪恨,都是談完這一波風花雪月明天再說。南顏乾咳數聲,退後數步道:“墨師兄請說。”嵇煬糾正道:“是墨師弟。”墨行徵面無表情地取出一隻長長的卷軸,道:“穢谷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開放的,何況我等已入元嬰,進不得穢谷,非要使些手段才可。這是穢谷大陣的佈陣總綱精要,道生天佈下的諸多大陣中,封妖大陣屬第一,它便屬第二,我們不止要進入穢谷,還需要解開穢谷的核心封印,便需要參悟它。”“嗯原來是這個。”嵇煬接過來一目十行地掃過,道,“師弟果然妥帖,想來早就已經料到今日之事,才拓下這封卷軸以防不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