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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修士大笑道:“好一個七佛造業書,比老夫生吞靈嬰之法厲害多了,待老夫入穢谷求得真經,同階之內,誰是對手?今日就受戒去!!!”他的笑聲並未持續多久,很快一把散發著元嬰氣息波動的法劍穿空而來,這一劍在他體外的佛光表面停頓了半息後,隨著元嬰修士一聲冷哼,靈力加催,穿透光頭修士的金丹。周圍眼熱的修士紛紛安靜下來,看著個穿著星辰道袍的元嬰修士閃現而出,手一揮從光頭修士的乾坤囊裡拿走一枚玉簡,喀一下捏得粉碎,隨後警告四周。“修逆道者,這便是下場!”人們噤若寒蟬,直到道生天的修士離開後,一處歇腳的靈茶樓前,南顏關上窗戶坐下來,對著室內另一人道:“為什麼讓你師弟去做這件事?”青碧色的茶湯盪開一圈細細的漣漪,隨之蒸騰而上的霧氣徐徐氤氳了點茶人的眉眼。“因為他一直還在猶豫是不是真的要弒師,我在幫他選擇立場。”南顏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應則唯至今所為之事,無不是不擇手段,為何教出來的弟子都……你就不多說了,墨行徵卻是德行端正,為了救我不惜得罪師門。”嵇煬哦了一聲,道:“那你是喜歡德行端正的,還是陰謀狡詐的?”南顏:“貧尼正在努力把你往德行端正的君子之道上趕。”嵇煬:“有時太過君子,於事無益,就好比你看我那師尊,自我壓抑久了,人就瘋了。”南顏:“你這麼背後罵他他會聽見嗎?”嵇煬:“雖然我想殺了他,但是他畢竟於我有授業之恩,有話我更想當面罵。”南顏:“……”嵇煬:“你可能還是不太瞭解他,他造下的那些樁樁件件的孽,其實從未對下一代弟子們透露,我同行徵在道生天修習道天心決時,得到的最重要的教導就是需事事以道尊傳下的道統為重。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隨著修習漸進,弟子們都認為道尊的成就實在有限,道生天絕大多數道義、功法都是師尊在道尊遺留下的殘篇上改進而成的。”南顏一愣,道:“你是說……”“他早已青出於藍,卻一定要強迫所有人信奉道尊。”南顏想起與應則唯寥寥幾次照面,對方的話語裡總會帶上一條——道尊是人間至理,其傳承不可置疑。電光火石般,南顏腦海裡閃過什麼,愕然道:“等等,他既然這麼崇敬道尊,為什麼又要坐視道尊飛昇時與赤帝等人同歸於盡?”“他瘋了,一開始就瘋了。”嵇煬道,“道尊飛昇前,道生天便基本上都交給他掌理,彼時南芳主那代人方堪堪脫了少年意氣,我那師尊年紀也不大,如此一艘掌天下之舵的巨輪壓在他肩上,為了保道尊隕落後道生天地位不失,他就開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說服道尊拉著赤帝等人同歸於盡,允諾道尊事成後,以酆都之主的地位將其復活……也就是我們在山海之間的大殿裡看到的道尊像。”可饒是如此,道尊當年之死,也說明是他計劃好的,如此殺師殺徒殺友,值不值已經無需再討論。“你也不必好奇他是否還留有一絲人性,他自己都不曾不在乎,外人何必替他在乎。”嵇煬的語調無悲無喜,彷彿多年前便參透這一切,“你說我和行徵為什麼沒有受他影響,變得殘虐無道,究其原因,也許他收養我們為徒時,正是同你母親關係最為平和的時候。”“我曾看到他的心魔,同我娘生得一模一樣。”嵇煬笑著搖搖頭,道:“你知道當一個惡徒喜歡上一個光風霽月的好人時,也會為了捕捉到那一縷光而卸下自己猙獰的面目嗎?你以為那是心魔,其實真正的魔是他自己,至於那張面目,只是他不願面對的救贖罷了。”南顏捻著佛珠皺眉不語,半晌,方訥訥道:“或許到最後,墨行徵會下不了手。”“我連自己的後路都沒有留,自然也不會給他選擇。”“覆滅道生天,你不怕他怨你嗎?”嵇煬沉默了許久,抬眸看著她道:“我扯進來的人太多了,他人我不管,獨怕你怨我。”……凡洲關於逆道傳承的局勢越演越烈,每日都會有新的修煉者被發現,其中大多數是禁不住誘惑,自廢一部分魔功根基改修七佛造業書的魔修。這些人得了皮毛後,更加渴望其中的中篇與下篇,而就在此時,天邪道副宗主禍無極宣佈,佛懺主本人就被封印在凡洲的穢谷之中,他將聯合諸多化神修士之力,破除穢谷一部分禁制,使元嬰修士也可以進入其中向佛懺主求取傳承。人間九月末,充斥著濃釅桂子香與血腥味的秋雨淅淅瀝瀝籠蓋了整個山谷。與上一次穢谷開啟時的喧擾不同,山谷中每隔十數步,便盤坐著一人,修為在築基與結丹不等,這些修士無一人出身自凡洲,大多渾身血煞,見之便心神震怖。“……短短半月,竟有數萬人修煉逆道。”一座山峰上,十餘元嬰修士面色發白地低頭跟在一個老者身後,這老者亦是道生天的道天上師之一,地位超然,談及逆道這二字時,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