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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行徵太瞭解他了,絕頂的資質,拜了絕頂的人為師,受的是絕頂的訓導……他在位時,不知重懲判殺過多少奪舍濫殺的罪人。可笑的是,他自己卻成了這樣的罪人。嵇煬的手虛虛籠住微微扭曲的右眼,道:“你還記得我這張面容是誰嗎?一個只會躲在萬寶閣道尊像前哭的、連築基都難的小師弟。那天,道天上師來正法殿抓我時,他只是想和我說一聲,讓我小心有人要構陷我叛宗。”墨行徵面露苦痛之色,嘶啞道:“那天……他們說你被刺殺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嵇煬不說話,墨行徵焦急地上前兩步,道:“不是什麼事都瞞住本應該知道的人,就能保全那人的性命的,我不怕死,我只怕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去死!這裡是山海之間,師尊的天地正法大道不會算到這裡來,你告訴我!”對峙半晌,嵇煬眼前彷彿閃過了誰的影子,半晌,他徐徐道出當年之事。“那天,我正要把所有的真相刻在正法天道碑上昭示天下,道天上師來傳訊,說師者鎮壓溟河天瀑惡鬼傷了元神,恐怕命不久矣,想最後見我一面,讓我去刻他的牌位。” 死鬥“重明鳥的後裔……”銀蝅蟲母長滿錯亂獠牙的大口中,涎水混合著血肉滴滴答答落下。妖族雖然混亂, 但也有大律, 血統低的族群不得犯上, 但如今妖國覆滅,吞噬上位妖族增強自身族裔血脈的事也並不少見。它才沒有想過放棄眼前難得的上位妖族幼崽,只是子蟲們向它報告了這群人都懷著足以刺殺化神的寶物罷了。南顏清楚地感受到了這股惡意, 但她還不能直接拒絕,畢竟穆戰霆還在它樹根下面,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片刻後, 蟲母不滿血蜂的答覆,長鬚鑽進洞口的位置, 須尖從昏迷的胡瑞腦後刺丨入, 胡瑞顫抖了一下,整張臉泛起銀紋,隨後雙目睜開, 吐出一種不男不女的聲音。“……你我本來就是妖族,又蒙鹿尊賜下封地,不如你就在山海之間住下,為我引來這一撥所有的人族。你不是想要去十業山嗎?等我吃飽喝足了, 自然會送你去。”南顏不為所動, 淡淡道:“你盤踞於此,怎知十業山上之事?”被銀蝅蟲母控制的胡瑞桀桀怪笑道:“我雖不能如九色鹿等仙靈般讀取死魂憶念, 但也曾抓到過逃出十業山的妖、人……吃九個, 放一個, 他們什麼都說了。”“哦?”南顏往後退了半步,手指按在早已拿出來的劍鞘上,道,“同為妖族,還請蟲母勿要藏私。”銀蝅蟲母巨頭上生著的四對眼分別看了一眼南顏的劍鞘和雲唸的山濤硯,它全盛時可無視之,但如今剛剛誕育過新的後代,能殺得了他們其中一人,另一人必然會重創它,只能想辦法慢慢召喚子蟲前來幫它分擔。於是它便將所知的十業山上諸事徐徐道來:“這山海之間的形勢,向來鹿尊也同你說過,妖族佔九劫海之地,鬼族佔十業山之利。九劫海有四大妖主,十業山便有五大鬼侯,你們人族不在的幾百年間,鬼族時常下山掠奪靈氣井……”它說到這兒,南顏不禁瞥了一眼蟲母樹的樹根所在,不過所幸穆戰霆這會兒沒有再發出靈力,依靠樹脂的掩護藏得很好。“當年五大鬼侯下九劫海,盡數被我妖族擊潰封在靈氣井中,不過一來他們可依靠吸收靈氣不斷變強,二來十業山上獄君未死,它們便不死不滅。”獄君未死?南顏眼皮一跳,她記得木鬼侯也說過這樣的話,如果照這樣的說法,那所謂的山河海冕便是獄君的象徵,如果獄君未死,他們這些來競爭山河海冕的修士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不過蟲母很快就給她解惑了:“那十業山上的獄君,嚴格來說並不是活物,不過是一個只剩下一絲魂唸的傀儡,不過這個傀儡倒也厲害,憑一絲魂念,二十餘年來,指揮鬼族不斷蠶食九劫海……如今已放出金鬼侯等部,正在鬼門關等待下一次破關而出,便要與妖族全面決戰。往日這十業山上闖過萬鬼煉獄便可奪得那頂無上寶貝,現在嘛,你們得殺了那獄君,才能拿到了。”南顏道:“獄君不都是如仙如神的存在嗎?怎會是一個傀儡?”蟲母冷笑道:“別的妖族不知道,可本尊的子孫千億難計,只要是從南部劫海經過,便沒有本尊不曉得的事。”南顏心想這懷了孕的母蟲在這方面的敏銳也是大不如前了,他們都蹦躂多久了它也不過才發現。“願聞其詳。”“這可是秘密,你靠近點我同你說……”隨著蟲母這一句話,整個黃金巨樹忽然沙沙作響起來,空氣中登時瀰漫起一股奇異的香氣,亂人心神。一個晃神的功夫,雲念便感到什麼東西滴在自己臉上,隨後駭然發現黃金巨樹開始宛如一個無窮無盡的瀑布源頭般往外分泌樹脂,眨眼間便漲直半人高!所有被樹脂碰到的東西都結了一層蠟一樣的堅硬殼子,而上面本來毫無動靜的那些小蟲母樹的根鬚好似聽到了開飯的號角一樣,千絲萬縷地垂落下來去吸那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