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頓開,鬼潮止歇,懸空山在堪堪離地三寸前倏然被無形之力死死拉住,而嵇煬眼前不遠處,虛空波紋動盪間,應則唯的身影徐徐出現。“好一份大禮。”應則唯無焦的雙眼轉向嵇煬,手上竟還拖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在嵇煬倏然放大的瞳仁中,他輕聲道,“真是不聽話,你看……行徵的骨頭,和你一樣硬。”“師者,弟子可曾抱怨過你的做法?”“願聞其詳。”“明明可以以實力碾壓,卻永遠不給人一個痛快。”“讓人覺得疼,懂得畏懼,亦是訓教之道。”彷彿沒有感受到包括來自道生天的異樣目光一般,應則唯提起氣息奄奄的墨行徵,道,“天色已晚,為師不留你長談了,一句話……你散一川鬼力,換行徵,再散一川,換你掛心的那孩子。”散去冥河後,會受到嚴重的鬼潮反噬,可嵇煬並不二話,上方的幽泉川直接煙消雲散,待他將墨行徵接住後,道:“師者的話沒有說完,讓我散去黃泉川,總該讓我瞧瞧我想見的人對吧。”“你說這個?”應則唯攤開掌心,一枚破碎的金色菩提葉微微閃爍著光影,“這孩子,比起像嬈娘,更像一個……背道而馳的故人。”應則唯的話說一半留一半,沒有半句虛言,卻處處是虛言,若是嵇煬不知,可能早就誤以為南顏已然遇害。“好……好、好。”荒唐的笑在眼底蔓延出一片積重難返的憎恨,嵇煬道,“師者說,讓人覺得疼,才會懂得畏懼,人皆有逆鱗,弟子斗膽一試。”應則唯不言,但下一刻,他卻毫無預兆地直接出手,一股破滅萬千星辰之力直接貫穿被封鎖住的懸空山,剎那間從中間開出一個不斷碎滅的空洞。“注死。”掌生注死,乃為天道司罰。六御上師神識探去,只聽見嵇煬留下的一聲輕笑,待看見那座懸空山內部被無辜波及的道徒時,仍是猶豫了一瞬,道:“此子心思雖詭譎,但並非不可對付,玄宰為何突然提起殺機?”“你看他做了什麼好事。”應則唯道。六御上師抬起頭,只見黃泉川的上方,一條破碎的、由無數鬼族兵將構成的川流逐漸凝形,更有甚者,最中央的川流中,竟露出道尊猙獰的面孔。六御上師手中的柺杖瞬間折斷,一股鬼力雖狂湧而出,但仍驚怒不已:“酆魔天……酆泉川,他哪裡來的酆泉川鬼力?!他在山海之間對道尊做了什麼?!!”第七卷 小南球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