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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顏不多話,在煉屍大漢愕然的目光下,翻身上了丹鶴,留下一句話。“陰劫老祖,想想你的道統,道生天當真是為了感化才囚禁你們在此的嗎?”這聲音一落,四下的水墨畫面有一瞬間模糊起來,一片片金色的菩提葉颯颯落入每個畫中修士的眉心。等到丹頂鶴載著南顏一頭撞出畫境後,這片梅林裡的氣氛倏然起了變化,某個瞬間,梅樹上掛著的道尊像猛然被靈氣暴風撕碎,隨後煉屍大漢爆發出咆哮聲——“該死的應則唯!殺我愛徒,奪我宗門,老子定要屠你門庭,寢肉食皮!諸位道友,還不醒來!!”一片狂怒的風暴中,崩潰的梅樹林卻驀然一止,盪開的水墨裡,迤邐走出一個輕袍緩帶的灰髮身影,他好似對沖來的修士絲毫不在意一般,任由兵刃襲來,仍是躬身將地上殘損的道尊畫像一一撿拾而起。“去死吧!”煉屍大漢一馬當先,整個人卷著滾滾黑氣抽出一把大斧劈下。然而下一刻,卻只聽到叮的一聲輕響,應則唯起身將畫像碎片摺好收起,手指隔空點在煉屍大漢眉心上,剎那間,大漢目露驚駭之色,從雙足開始,墨火燃燒起來,剎那間便燒得只留下一個頭顱。“,早已習慣了。”灰色的眼睛輕輕闔上,應則唯道,“留下這些菩提葉的,是誰?”煉屍大漢面孔抽搐了一下,道:“老子只盼著你死,怎會告訴你?”他說完便大笑起來,但他留下的頭顱很快被從應則唯身後飛出的一團黑霧吞噬殆盡,連元神都沒放過。“你明明就知道是嗎?”心魔女從黑霧裡浮現出來,因為吞噬了半個化神修士而饜足地用拇指擦了擦下唇,刻意朝他靠近了些,纖細的手指搭在他臂上,“不是很想要佛骨禪心嗎?你這麼聰明,這孩子在塵世都這麼久了,你會不動手?”彷彿被什麼有毒的東西蟄了一下,被心魔女搭住的手臂瞬間腐爛見骨。心魔女十分得意道:“不覺得很可笑嗎?你一直拖延迴避的東西,最後總會由你以最慘烈的方式結束,我這張面容的主人是,她的女兒也是,你都要殺的,躲都躲不掉……還是說,你這服鐵石心腸,終於肯軟到讓我下口了?”“……”他負手不言,心魔女以為有機可乘,從背後輕輕環抱過去,以一種強忍著貪婪的聲音蠱惑道:“應則唯,掩飾慾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是嗎?要不要放縱一回,我這種低等下賤的心魔,只要你醒過來,隨時都可以抹殺掉……”冰冷的、宛如蛇一般的吐息噴灑在頸側,忽然梅樹搖曳,四周的一切山水意象宛如被無形的大手一陣旋攪,天地重歸混沌。心魔女剛凝好的身形也應聲而碎,細小的餘燼重新鑽入應則唯心底。他睜開灰色的雙眼,手中的道尊像碎片寸寸化作飛灰,好似覺得遇到了什麼極為荒唐可笑之事,無聲扯了扯唇角,拂袖踏出畫境後,再出現,便是他慣常在的書房內。墨行徵正垂首跪在他面前,脊背挺得筆直。“他的居處外人不得擅入,可嫡傳弟子除外。“那孩子,是你放走的嗎?”應則唯輕聲問道。墨行徵抬起頭道:“師尊,師兄那年,究竟是怎麼死的?”儘管有些事無需驗證,但他仍在掙扎,試圖從這一樁無可挽回的噩夢裡甦醒過來。而他敬慕了半生的師尊,並沒有半分解釋的意思,一如多年前,斬情、殺徒、絕人性一般,淡漠道——“行徵,你知錯嗎?” 鎮壓“……不讓出去, 到底什麼意思?”“帝君不日即將登基, 在此之前需熟知正法殿內務,得到天道碑認可, 歷代皆是如此。”穆戰霆抄手看著殿外森立的正法殿修士, 他自從拜入龍主門下以來,常年在戰場廝殺, 作為領軍之人, 對戰機氣氛的變化尤其敏感。“可這正法殿往後便是我最大了不是嗎?只是算算日子去接我妹妹, 這正法殿雖遠, 乘傳送陣去道生天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去去就回, 怎就不行?”滿面帶笑的正法殿修士仍然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帝君從今以後便需擔當起掌罰天下的大任,平日不宜離開正法殿,若有要務,派我等前去便是……再則, 若帝君不放心,龍主可是也在道生天呢。”穆戰霆只見正法殿裡這波修士一臉假笑, 也跟著扯著嘴角假笑了一陣,道:“那也好, 取些筆墨來吧, 我給辰洲寫封家書感謝一下父老鄉親一路相挺。”正法殿修士們連連稱是, 等他們都走了, 穆戰霆就把殿門封住, 把厚重繁複的外衫卷吧卷吧一甩, 打算翻窗出去,卻不料這帝君殿內防守嚴密,裡裡外外都有結界封著,若是擅動,勢必會引來注意。“嘖……”穆戰霆一臉不悅地坐回到位置上,以他牲口一樣的直覺,越發覺得道生天那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剛抓起玉盤上的靈果鬱悶地啃了一口,無意間低頭一看,手中的靈果直接被嚇掉在地上滾到角落裡。“小鬼拜見獄君。”靈果堆裡藏著一個果子大的人頭,半透明的模樣,臉上的面板爛了一半,滿臉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