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過幾日。外面的風起雲湧與安嘉瑞無關,他倒是自那以後,就閉門不出,賞花賞雲,修身養性。不因為別的,主要是他覺得那場爆發的衝突有點突然和蹊蹺,充滿了腐臭的陰謀味。他也懶的出門給別人當靶子,反正看看雜書,吃吃點心,還有人無微不至的照顧,除了那略顯多餘的湯藥外,生活亦是十分充足。他躺在躺椅上,曬著陽光,慢悠悠的翻過一頁,不遠處都天祿正半裸著上身在聚精會神的練功。安嘉瑞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有些期待,但很快他發現是電視劇看多了,都天祿只是在不斷重複挑砍劈刺這幾個基本招數。除了肉體肌肉繃緊時那一瞬間的美感,沒有其他他更想看到的東西。真是浪費了一具美好的肉體啊。拿餘光吃飽了豆腐的安某人如是說道。他心不在焉的又翻過了一頁,想,都天祿自和大汗爭吵過後,就履行了他之前的承諾,一直陪在他身邊,幾乎寸步不離,安嘉瑞簡直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是看他毫無芥蒂的表現,又不似知道了阿公與他所說的話。這樣想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看不懂都天祿了。之前相處之後他幾乎輕易的下了判斷。但是現在倒覺得之前的判斷實在在輕易了些,畢竟都天祿也是在大金這個政治環境裡薰陶出來的。他正思考著,突然聞到身邊一股汗臭味,還沒抬頭,都天祿飛快的在他側臉親了一口,又紅著耳尖,強撐著道:“你別生氣,我只是見你在陽光下,被籠罩出一層光芒,好似仙人般,才過來親你一口,確定你不會就此飛走的!”說到後面,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說法很離譜,僵硬著臉道:“我去洗澡……”走出幾步,又轉頭命令道:“你不許生氣!”安嘉瑞都懶的回他。這種別樣純情都已經是都天祿的日常操作了,他甚至懷疑都天祿是故意偽裝成這樣,就為了更好的吃他豆腐。他側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落塔,落塔似有所覺,上前支撐起簾子,遮住了已經開始有點熾熱的太陽光。安嘉瑞喝了口茶想:這樣的僕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調/教出來的。安嘉瑞看了會書,沒有等來洗的清清爽爽的都天祿,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白髮蒼蒼的尤老先生,步履緩慢卻堅定的出現在院門前。落塔微微一楞,迎了上去,不著痕跡的攔住他,低聲問道:“尤相?您怎麼來了?誰領您進來的?”他看了眼尤老先生身後,空無一人。尤老先生探頭眯著眼看躺在躺椅上的安嘉瑞,確定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之後,才字正腔圓的道:“不是都將軍有事找我嗎?”落塔帶著笑容恭謹道:“我這邊似乎沒收到殿下的命令,尤相這是?”尤老先生眼一瞪,從懷裡掏出一個環形玉佩,在落塔面前晃悠道:“這不是都將軍的信物?”落塔凝視玉佩,似有些詫異道:“確是殿下隨身之物。”他微微停頓,給尤老留出些反應時間,才接著道:“既然如此,我送您去大堂?”他微微側身遮住了尤老先生直勾勾盯著安嘉瑞的目光,有些歉意道:“這裡是後院,不方便接待您。”尤老朝旁邊挪動了幾步,落塔帶著笑跟著挪了幾步,如此一個來回,尤老很快就生氣道:“安家小子!出來說話!”安嘉瑞合上書,看向正一臉無奈試圖擋住尤老的落塔,他此時正焦頭爛額,神情有些嚴肅道:“尤相,這……勿要為難屬下啊。”說著他伸手似是欲扶住尤老。安嘉瑞也不欲出聲。雖然他確定原身與尤老先生確實是不相識,但是這看著就來著不善,也沒交談的必要。他是這麼想的,但是奈何事情的發展不是按照他的想法來的。眼看著尤老先生的手要被落塔扶住,他又大聲道:“安家小子,你家祖父的近狀你也不想聽嗎?”安嘉瑞嘆了口氣,他確實不想聽,但他的喉嚨已經湧上了一股癢意。安嘉瑞在心裡的黑名單上默默的又給原身加了一筆罪狀。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落塔立刻抽身返回至他身邊,半跪與安嘉瑞身前,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水遞給他,目光擔憂:“先生可還好?要請巫過來看看嗎?”安嘉瑞一邊小口喝著茶水,一邊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喝完水後,他的咳嗽有些減緩,但仍未停息,他目光中泛著些許因為急咳而浮起的淚光,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一眼看去,便可知他身體不好。尤老先生身前沒人攔了之後,他慢悠悠的走進了院子,筆直的朝著安嘉瑞走來,停在不遠處。他終於看的清楚了些,幾乎是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安嘉瑞,目光銳利的似要穿透外表看到他的內心。落塔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安嘉瑞身上,直到他總算停下了咳嗽,但臉上的神色變的更蒼白了些,愈發顯的他臉上那層嫣紅的不自然。落塔忍不住再次提議道:“先生,您得珍重身體啊,還是讓巫過來看下吧?”安嘉瑞喝完杯子裡的水,衝他擺了擺手,聲音有些嘶啞:“無礙,無非是那些舊疾罷了。請巫來也還是那副方子。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