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他這副表現,安嘉瑞可以說很清楚他的意思了,顯然他並不想讓他插手此事。縱是好奇的要命,安嘉瑞還是退了一步,只是殷切囑咐他道:“若有不妥,允歌當來找我。”他語重心長道:“若是允歌因著我出了什麼事,那我……”穆允歌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仍堅持住了,沒有和盤托出,只是安撫他道:“嘉瑞安心,允歌一人走過天南海北,何曾後退過一步?”安嘉瑞見他如此說,便無話可說,只能尊重對方的隱私,後退了一步,轉而邀請他道:“那允歌可欲與我一聚?”穆允歌低低咳嗽了兩聲,道:“我怕將軍拿眼神戳死我……”說到這裡,穆允歌忽而露出個曖昧的笑來,毫不忌諱的湊到他腦袋旁低聲問道:“你跟將軍……”他壓低了聲音,湊到安嘉瑞耳邊:“誰上誰下?”撥出的氣暖暖的撒在他耳朵上,再加上他問的問題,安嘉瑞臉上不由又適時的浮起了一層紅雲,安嘉瑞卻絲毫不羞澀,只是微微抬眼看他:“怎麼這麼問?”穆允歌又湊近了幾分,帶著深意道:“我見將軍那般伏低做小的模樣,又見嘉瑞……”身後忽而一陣冷風襲來,穆允歌被一把推開,狠狠的撞到假山石壁上,臉上頓顯露出痛楚之色來,但沒出聲,只是抬眼看了眼來人。都天祿面色冷淡,另一隻手將安嘉瑞環在懷中,眼神微眯,目光中是無窮無盡的殺意。穆允歌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下,但餘光卻瞥見落塔垂手站在都天祿身後,面無表情,好似帶了幾分嘲諷,讓他心中忽而冷靜了下來,與他對視了一眼,復又將目光落在嘉瑞身上。都天祿咬牙切齒的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便是此刻尤記得手虛虛的環著安嘉瑞,沒用全力。氣氛沉默了片刻,還是都天祿先開口:“你們在幹嘛?”最後兩個字好似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透著股憤怒。安嘉瑞心念一轉便知他是看見他們躲在假山縫隙裡,又靠的極近誤會了。安嘉瑞幽幽的看了眼罪魁禍首,穆允歌張嘴欲言,安嘉瑞先開口道:“你覺得我們在幹嘛?”都天祿見安嘉瑞面色淡淡的,但臉上尚有些紅暈未褪去,便愈發覺得穆允歌礙眼,他知道,不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他們都不會有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看見他們親密的好似輕吻時的動作時,心中突然升起的憤怒。尤其在安嘉瑞雖然說著喜歡他,但卻遲遲沒有發展到下一步,不論他如何暗示,他都恍若未聞,一開始他或許只是想與嘉瑞更親近些,但被一直拒絕到了現在,他已然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是不是……嘉瑞並不喜歡他這般魁梧的,所以才不欲與他發展到最後一步?所以當他看到穆允歌清秀纖細的樣貌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三人又沉默了下來。安嘉瑞見都天祿臉上表情變換,最終定格在冷漠上,他淡淡的看了眼穆允歌,輕聲吩咐落塔道:“落塔你先送穆先生回房。”落塔便上前微微扶住了穆允歌,半是脅迫半是攙扶的帶他走出了假山。穆允歌胳膊和背部生疼,他估計是撞的太狠了,但面上卻沒有表示,只是好似無力般靠著他,離開了安嘉瑞他們的視線。見多餘的人離開了,都天祿方問道:“嘉瑞是喜歡穆允歌那種的嗎?”安嘉瑞看不出他的情緒,好似平靜的大海,將所有波濤洶湧藏在了深處,人所見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但也能窺測出他的暗潮湧動。遂斟酌了一番,方道:“我與允歌乃是……”都天祿打斷了他:“我知你們是好友,但嘉瑞面對穆允歌時,似乎總是多些耐心和寬容,是因為,他是你喜歡的那種人嗎?”他淡淡的說出了十分危險的話。安嘉瑞微微一愣,都天祿生得一副驕傲不遜的模樣,便讓人下意識的認為他不擅長觀察人心。但恰恰相反,他有些過於敏銳,安嘉瑞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穆允歌的那些包容與耐心,他是下意識的行為,亦沒有逃出都天祿的眼。倒不是因為穆允歌符合他的審美,嚴格來說,都天祿才是符合他審美的那一個。只是他很欽佩穆允歌的心性,又有些心疼他註定不被世俗接受的癖好,便下意識的對他多了些包容和耐心。安嘉瑞回過神,見都天祿面上毫無焦慮和急躁,只是耐心的等著一個回答。他眨了眨眼,經驗告訴他此刻應該毫不遲疑的撇清二人的關係,但感情讓他親親他,這個小傻瓜定是又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念頭裡。他沒有遲疑太久,飛快的碰了碰他的唇畔,他本來是打算一碰即走的,但是都天祿反應飛快的一把按住了他欲抽身離開的脖頸,張嘴便是一個深深的吻。極具侵略性又好似生怕失去他,不住的掠奪,不停歇的掃蕩。安嘉瑞很快就毫無反手之力,只能被動的跟著他糾纏,他陷入急促的呼吸與柔軟的唇舌間,已然意識不到其他的事情。都天祿卻仍有思考的閒心,他的手下意識的在安嘉瑞的脖頸處輕輕摩擦,只要他在這裡微微用力,甚至不用太重,只需輕輕一按,安嘉瑞便會毫無痛楚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