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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顧清揉了揉眼睛,鑽進被窩裡。只有一個被窩,底下鋪了席子,顧清就算準備再充足,也不可能猜到是兩個人遇難,不是他一個人,他只准備了自己一個人的裝備。筷子啊碗啊那些都是給自己替換的。遠洋坐在不遠處看著火,也順便看了看睡去的趙小白。眼鏡沒了,光著一張臉,夜裡暗,火光跟美顏相機似的,反而把人照美了,臉上的瑕疵過濾,越發顯得人俊。身上還穿著白天的睡衣睡褲,釦子壞了,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被子只蓋到胸前,精緻的鎖骨毫無遮擋,白皙的面板暴露無遺。說來奇怪,趙小白的膚色就像兩種極端,臉上又黑又長斑,身上既乾淨又雪白。玉一樣完美無瑕,通透明亮,色澤正好。遠洋控制不住嚥了咽口水,默默離他遠了些。夜裡涼,顧清凍的縮了縮身體,地上的影子跟著抖了抖,遠洋沒看人,但是看到了影子。他站起身,輕手輕腳給人蓋上被子,把那雙修長消瘦的手塞進被子裡。趙小白睡的很香,對外界完全沒反應,那手不知道是彆著了,還是習慣放在外面,又從被子裡伸了出來。被子是咖啡色的,越發襯得手骨節分明,食指上的戒指小巧漂亮,跟手很配。遠洋想起在火車上的糗事,被逮到做虧心事,特別心虛,於是強忍著把玩的慾望,把自己一隻手拷在翹起的樹根上。走不了就不會做其它事了。這樣一直到後半夜,遠洋一個人無聊,又沒有網,火也不需要怎麼照看,他盯著火光,被催眠了似的,撐到早上六點睡了過去。他剛睡下,顧清睜開眼,掀開被子赤著腳走來,招招手,遠洋整個人飄了起來,往他這邊挪,半路卡了一下。顧清走近一看,發現遠洋拷在樹根上的手。鑰匙從遠洋空間項鍊裡飛出,被兩根手指夾住,顧清開了鎖,引導著遠洋躺進被窩裡。被窩被他的體溫暖過,熱乎乎的,遠洋偏著身子睡,不舒服,自己換了個姿勢躺著,睡臉潮紅。顧清蹲在旁邊,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他想了想,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抱著遠洋睡,手指靈活的揉了揉遠洋的黑髮,像擼貓一樣,繞著他的耳朵摸了一圈。遠洋睡的深,不僅沒感覺,還做了個夢,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什麼,他夢到了一個坐輪椅的小男孩。臉色蒼白,表情無神,細長的眼睛下一顆淚痣,像點睛之筆,活了整張臉。正值冬天,最冷的時候,輪椅上的人裹的跟個粽子似的,除了臉密不透風,被人推著過安檢。涼城封了,除了特殊人員沒人能進去,安檢一直很嚴,安檢員要求他脫了大襖搜身,後面推輪椅的人大怒,“你……”一隻小手拉住他的袖子,“初來乍到,不要惹事。”大襖的拉鍊被人拉開,一個消瘦的身體從裡面鑽了出來,小男孩手裡拿著一塊手帕,捂住嘴咳嗽。安檢員瞧了一眼弱不禁風的身形,加快手裡的速度,兩三下完成了檢查,放他進去。後面推輪椅的人也被迫配合,出來後憤憤不平的抱怨,“連我們都敢攔,下面的人越來越沒規矩。”“聽說涼城最近有軍火販私自售賣軍火給暴民,謹慎點是應該的。”小男孩一副大人模樣,繃著一張小臉,煞是可愛。他身子不好,受不了涼風,剛出來就是一陣咳嗽,斷斷續續,咳斷氣一樣,聽著十分揪心。涼城條件簡陋,衣食住行跟不上,屋裡冷的跟外面沒啥兩樣,連個火炭都沒有,小男孩咳嗽越來越厲害。日常出行全靠輪椅,有時候是自己一個人,有時候是別人推著。他喜靜,閒著沒事就帶著畫板,一人一筆和一把輪椅。經常會有人停下腳步,問他畫的是什麼?他說畫的是死人。路人轉頭看去,發現上面畫的是自己,於是惱羞成怒,又欺負小男孩一個人,衝上去就是一拳,可惜那拳遇到阻礙,被一層無形的東西抓住脖子,砰的一聲摔了出去。身後的瓷板碎裂,路人身上冒出熊熊烈火,剛要起身,臉上啪的一聲捱了一巴掌。小男孩手小,但是力氣不小,那一巴掌抽掉了路人半邊牙,張嘴一吐全是血沫。砰!又是一巴掌抽來,兩邊臉都腫了起來,牙齒也都掉光,說話漏風,人跪在地上,骨骼咯吱作響。一隻腳踩上他的脖子,微微用力,那脖子歪了過去,路人也徹底斷氣。身後有人記錄,“餘溫單,二十七歲,火系異能,無故縱火燒死一百三十三人,其中兩名異能者,四十九名軍人,八十二名民眾,死刑。”輪椅上輕飄飄落下一個人,眼神中盡是冷意。風呼呼的吹,從遠處刮來,朦朧中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咳嗽,一聲接著一聲。遠處兩雙鞋踩進雪地裡,一雙黑色,一雙灰色,“哥,瞧出古怪了嗎?”他雙手插兜,“你兒子似乎不太對。” 聽你解釋說話的人聲音熟悉異常, 遠洋想起是誰, 被他嚇醒了。醒過來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每次睡著都覺得那是個噩夢。天已經大亮,遠洋擦擦冷汗, 回頭發現他跟趙小白躺在一個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