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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只能天天陪他打檯球,這回總算有點效果,記得時間稍微長了點,但是因為王修技術太菜,他沒玩過癮,所以也不太愛玩。王修為了跟上他,著實努力練了一把檯球,漸漸跟上許鶴,許鶴重生後技術沒差太多,大概就是那時候練的。王修能跟上他,也是那時候練的。————村裡改變了很多,不過還是依稀能看出痕跡,每走過一家,許鶴就能想起些什麼。有些記憶像假的一樣,讓他懷疑真實度。路邊一戶人家,許鶴腳步微緩。裡面走出一個老大爺,大爺六七十歲,兩鬢髮白,很顯精神。許鶴依稀記得他叫吳大爺。他猶豫了一下,突然出聲,“您是吳大爺是嗎?”如果喊他吳大爺,他應了,是不是說明,他記憶裡的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最可怕的老大爺腳步頓住,眯起眼打量他, “你是?”真的應了。這說明他以前那些事都是真的, 王修真的沒有困住他, 不讓他跟外來人來往。吳大爺是外姓, 在全是姓周的人家裡獨此一戶,絕對不會搞錯的。許鶴心思複雜,“我是你孫子的同學, 寒假過來看看他。”吳大爺恍然大悟,“原來是狗剩的同學啊,他今天不在,去親戚家了。”村裡一直有賤名好養活的說法, 尤其是老人們, 喜歡給自己的兒孫們起賤名, 其實是祝福他們, 希望能活的長久的意思。“沒事,快過年了嘛, 能理解。”現在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在忙著走親戚。吳大爺猶豫了一下, 道, “要不要進屋等等, 我打電話, 讓他趕緊回來。”許鶴連忙擺手,“不用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不在就算了, 我回去了。”吳大爺點頭,“那你路上小心,下雪了路滑。”“嗯。”許鶴本來只是個說辭,根本不認識人家孫子,沒想到突然被人家大爺暖了一下。他回頭輕笑一聲後繼續往前走。再往前是聚在一堆的婦女,一邊打圍巾,一邊聊天,那圍巾打的漂亮又均勻,顏色濃白,紋路清晰,又勾起了他的記憶。很久以前,他病的厲害,整天渾渾噩噩,對外界沒什麼感覺,下雪了手凍的冰涼,臉慘白慘白,卻不曉得保暖,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別人跑過來找他打雪球,一群孩子們在院子裡玩鬧,有些孩子調皮,往他脖子裡塞雪球,許鶴沒什麼反應,等天黑時早就已經化在裡面,溼了一片,凍的他胸前僵硬。王修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發現,眼眶瞬間紅了,責怪自己沒看好他。其實他就在廚房,給許鶴熬薑湯,打完雪球喝點薑湯不容易感冒。因為不放心許鶴,時不時要出來看一看,不讓他走遠了,但是畢竟只有一個人,也不能把許鶴綁在身上,沒想到才轉身的功夫,許鶴就被人丟了雪球。許鶴又跟正常人不一樣,正常人難受了會說出來,他不會,就這麼凍了半天,裡面都是溼溼的。王修心疼的不行,給他用熱水泡的臉色通紅才出來,然後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最後跑去自己學打圍巾,繫住許鶴的脖子,讓他全身除了臉,一點縫隙都不漏。但是即使這樣,許鶴還是生病了,他本來身子就薄,跟林黛玉似的,經常生病,現在更上一連病了幾天。往後王修就在院子外養了幾條惡狗,不讓人靠近,也許對於平常人來說的遊戲,對許鶴來說是致命的,所以他不在的時候,不能讓許鶴出去,也不能讓其他人進來,等他抽出空來,才能帶許鶴出去。許鶴病情最重的時候,跟老年痴呆一樣,會忘了自殺,但是也想不起其它的,整天呆呆的坐在床上,吃飯喝水都要王修喂,廁所也不會上,經常把自己憋壞。每隔一段時間,王修就要把手伸進被窩裡摸一摸,如果喂水了摸的更勤快,抱著許鶴去放水。他不知道別人的情況怎麼樣,但是隻要許鶴髮呆的時候多跟他說說話,不管是什麼,許鶴很快就會恢復正常。反正不能讓他一個人胡思亂想,王修看過資料,每一個病人都會說,腦海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們,快死吧,快死吧,沒人需要你,他們都嫌棄你,你什麼都幹不好,不如死了解脫。十個病人裡有九個都這麼說,所以他擔心許鶴也是這樣,如果發病的時候,打斷那個聲音說話,許鶴會不會好一點?一般的抑鬱症十有八九都會自殺成功,因為沒人理解他們,以為他們只是敏感,做作,矯情,實際上他們是神經受到損傷。就像手被東西砸了,這整隻手都會不靈活,用不順手,同樣的腦子受損後,也會導致神經衰弱,不靈活,敏感,用不順手,這是病,而且靠藥物治不好。許鶴就是藥物過敏,吃完後第二天起不來,當時是控制住了,往後病情更嚴重,所以不能吃藥。不能吃藥就要想其他辦法,王修覺得許鶴還是有優勢的,首先,沒人理解抑鬱症患者,也沒人會花功夫照顧他們,所以他們自殺成功了。但是許鶴不一樣,他有自己全心全意照顧和盯著,只要情況一有不對,立馬施展唐僧念,說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