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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選的是好,可惜只有他一個人住,三個姐姐外嫁,都有婆家,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平時就他一個人,所以他不喜歡擱這兒住。因為宅子太大了,空蕩蕩的,要是沒些丫鬟小廝打掃,用不了多久便全是蜘蛛網,好些房子空著。宅子前頭賣的全是小吃,何鈺一路走,一路買,回來的時候提溜了好幾包,顧晏生手上也有幾個。叫太子給他提包,成就感別提多高了。“何兄竟然喜歡這些個玩意兒。”他的宅子選在這裡,便是因為這裡的小吃吧。足足排了上百米,賣什麼的都有,餅啊,糕啊,丸啊,油炸的,清炒的,水煮的,應有盡有。何鈺吃著味道不對,便提醒商家,辣椒要純辣的,甜辣的算什麼辣椒?辣椒就是辣椒,何鈺無辣不歡,瞧著現在的辣椒全是甜辣的,酸辣的,心中便是一股子悲涼,感覺吃不到純正的東西了。顧晏生還提醒他,不能吃太多的辣椒,對身體不好,何鈺也知道,可是不吃憋著自己,對身體更不好。他一番歪理,說的顧晏生啞口無聲,倆人坐在庭院裡,將買回來的東西攤開,對月小飲,也算悠哉。說好了去睡覺,也沒心思,品起了小吃,何鈺只會吃,還非常有天賦,只要一聞就知道里頭放了什麼料,煎炒的時間夠不夠,是不是老了還是太嫩,亦或者肉沒洗乾淨云云。顧晏生會下廚,聽的頻頻點頭,何鈺說的都不錯,不過何鈺有個毛病,吃一口,嘆一口氣。而且他吃過的東西,通常不會再碰第三口。顧晏生問他為什麼?何鈺說味道不好。其實是為了保持身材,他不能胖,一胖胸就出來了,好不容易叫它發育不良,幾乎看不出與尋常男子之間的差別,斷不可因為貪嘴壞事。“何兄,三日後就要上朝了,你是不是緊張?”何鈺很早就說過,酒是苦的,並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好喝,今日一場接著一場喝,必然是有原因的。“瞞不過顧兄。”何鈺承認了,“不過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激動。”他在十六歲這年,達成了父親的成就,當了丞相,老實說何鈺原來想過,但是覺得自己做不到,有句話說的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確實心比天高,沒成想命也挺厚,在父母不在的情況下活到了十六歲,還當了丞相,算是意外之喜。也不能太得意,畢竟還沒上朝呢。“習慣就好。”顧晏生剛當上太子的時候,也整整一夜沒睡,只不過他想的是壓力,是將來如何在這個世道殺一條血路。何鈺與他恰恰相反,想的是激動,是感嘆。這一夜註定不眠,何鈺倒也罷了,顧晏生竟然也失眠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何鈺站在窗戶口插花。“早啊,顧兄。”顧晏生挑眉,“你今日起的這麼早?”“提前適應一下五更起床的感覺。”誰說都是五更起床,可五更也有五更一刻,五更三刻,原來是四刻起床,現在是五更二刻,早了半個時辰。天還沒亮,何鈺打著哈欠,顧晏生問他困不困,眼都快睜不開了,堅持說自己不困。不困不困,坐在桌前睡著了。顧晏生無語,他出去洗個臉的功夫,便瞧見何鈺撐著下巴,雙眼緊閉,睡在窗前。他走過去,先是拉下何鈺身後的方巾擦了擦臉,然後去喊何鈺,叫了兩聲還沒反應,便乾脆去拿披風,披在何鈺身上。何鈺清瘦,腦袋歪著,便顯得脖頸格外的纖細,上面佈滿了細小的血管,青色的,縱橫在面板表面。側臉立體,像畫家手裡的角兒似的,一條線畫下來,中間不帶停頓,菱角分明,線條優美。也難怪總有人喜歡他,他確實有資本。那披風沒有系,虛搭在肩上會滑,顧晏生兩手拿著兩頭,半繞過何鈺的腦袋,將披風系在他胸前。正巧無雙進來,被顧晏生喝止,又推了出去,顧晏生隨後跟著出去,小心將門關起來。平時顧晏生起的很早,今日沒什麼動靜,無雙便想著進來催催,因為不是一個人住,顧晏生不讓他吵醒何鈺,要喊就擱他跟前偷偷的喊,只叫醒他便是。太子爺對何公子關心的有點不太正常。主子的事奴才不敢關心,無雙收了心思,專心跟在主子身後,主子上朝時他要侯在殿外,等主子出來才能一同跟去書苑。今個兒出來,太子爺竟說不去書苑了,也不知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平時最是刻板,上朝,書苑,東宮三邊跑,而且是很守時的那種,除非發生大事,亦或者何公子的事。太子爺經常看書,批奏摺,這段時間是不叫人打擾的,誰來都不見。就連御史大夫過來,都會委婉的表示在忙,亦或者風寒發熱推之,總之誰都不見,但如果是何鈺。剛喊了‘何公子’三個字,話還沒說完,太子便會放下書,叫他將人領過來。他喜歡看書,常常會看到很晚。無雙一遍一遍的進來,一會兒換個茶,一會兒挑個燈,提醒太子時間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顧晏生只當沒看見,但是他如果換個叫法。‘太子,何公子喊你回去歇息了。’太子立馬就會收拾收拾回去,百試不爽,即便知道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