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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頁

他站回原位,突然發現皇上書桌的後面掛了一幅畫,因為掛的有點高,在視線上方,所以剛剛何鈺沒瞧見。那畫上空白,什麼都寫,什麼都沒畫,就是一張白紙裱在上方。皇上不會閒著沒事幹,裱一副空畫,這畫上有古怪。他四下瞧了瞧,皇上還沒來,太監一時半會也不會進來,便乾脆過去,大膽的將畫取了下來。真的什麼都沒有,但是對著陽光會有淡淡的紋路,對著陽光?何鈺陡然將畫翻過來,果然,畫藏在背面,所以透光的時候可瞧見一二。畫只有一半,中間有撕裂的痕跡,那一半畫的是他娘。把他娘畫的溫柔大方,高貴冷豔,明顯可見下筆之人的用心。畫上的他娘坐在一個人的腿上,因為撕掉了一半,那人的大半身子沒有了,只有小半個身子還在畫上,一個熟悉的香包掛在那人腰間。那香包顏色鮮豔,做工粗略,將蘭花繡成了韭菜,除了他娘也是沒誰了。能將這香包掛在腰上,一掛十幾年的除了他爹,也沒了旁人。那香包都舊了,邊緣用的綵線斷了大半,有些磨損嚴重,發白起毛,但他依舊帶了十幾年。要說用情之深,怕是沒人比得上他爹,沒想到皇上也不遑多讓,藏了這副畫這麼多年。畫上的他娘明顯年輕很多,說明是很久以前他們還沒決裂之前畫的,裱在牆後一來不想讓人知道,二來也是為了保護這副畫。只是沒想到皇上這麼恨他爹,刻意將他爹的那部分撕掉,只裱了他孃的。上一代的恩怨啊。何鈺將畫掛回去,剛擺正,便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他趕忙站回去,假裝自己一直沒動的樣子。“對那副畫很好奇?”皇上信步遊庭似的,繞過他,坐在主位。何鈺心中一跳。皇上這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還是故意詐他的?先佯裝不知道,“皇上說的是那副畫?”何鈺指了指,“確實有點好奇,皇上裱一張白紙做甚?”皇上抬頭瞥了他一眼,“我都看到了。”他歪頭示意,“何丞相太不小心了,居然沒注意這裡是鏤空的。”何鈺跟著看過去,心中登時大罵,是誰的主意,居然將皇上的書房與寢宮連在一起,中間用了鏤空設計,從皇上那邊,可以看到書房這邊,因為那段鏤空的地方外頭包了一層黑紗,所以何鈺全沒注意。這麼說剛剛他的動作皇上都知道了?不僅知道了,怕是離的也很近,屋裡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皇上走路無聲,即便離他很近他也不知道。皇上方才沒告訴他,是在觀察他,就透過一層黑紗和鏤空的木板。“微臣知罪。”何鈺連忙單膝跪地,“微臣一時沒忍住好奇心,請皇上責罰。”皇上擺擺手,“不知者無罪,起來吧。”何鈺猶豫片刻,自己站了起來。“知道畫上的人是誰嗎?”皇上突然問道。何鈺反應不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是誰?”知道是知道,但是他不能說,皇上惦記丞相的妻子,這是醜事,說了就跟撞見殺人現場似的,會被皇上殺人滅口。他只能裝糊塗,假裝不知道,“難道是前任皇后?”這畫把他娘過份美化,都有點不像他娘,何鈺‘認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是你娘。”皇上實話實說。遭了,主動告訴他,這是打算殺他滅口的趨勢,不過他爹孃都不在了,何鈺也不敢亂說,皇上應該不會殺他,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的官,突然消失不見,沒法向百姓交代吧。“當年你爹突然要我賜婚,說喜歡上一個姑娘,那姑娘就是你娘。”他說著,何鈺不敢插話,只問道,“然後呢?”“那時候我與你爹還是兄弟,他要求的事,我怎麼能不答應?”答應是答應了,可告訴他,是兄弟的女人,將來兄弟的一生都要交給那個女人,他要試試那個女人的品質如何。“這一試便擦出了火花。”皇上閉上眼,“我喜歡上你娘,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清楚,桃花樹下舞劍的身影。”何鈺藏在袖子裡的手握成了拳頭,“是嗎?”“是啊。”皇上似是沒聽出他話裡的氣憤一樣,繼續說道,“用多少詞語也不足以形容她的高貴。”高貴這個詞居然用在了他娘身上,何鈺對他孃的印象一向是胡鬧,親民,溫柔,連體貼都算不上,反倒是他爹,孤傲,高貴,淡雅,君子如蘭一般,用多少形容詞都不為過。難不成他娘有兩幅面孔,擱他面前一副,擱別人面前又一副?“皇上,時辰不早了,微臣該去上朝了。”何鈺提醒他,臣子要比皇上早到一些。“嗯。”皇上也沒有為難他,“去吧。”何鈺低下頭,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後退出養心殿,幾乎是逃也似的,跑的飛快。皇上的眼神太可怕了,似乎透過他看別人似的,那眼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何鈺非常不喜歡,彷彿他被扒·光了衣物,赤·裸裸站在那兒似的。他缺席了很久,到了朝上顧晏生看他的眼神帶著探究,奈何倆人的站位不同,隔的太遠,說話會被別人聽到,何鈺比了個往下的手勢,提醒顧晏生,下朝後再說。他這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