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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儘管去吧,無雙一直陪著您。”無雙在他身後默默支援他。顧晏生似乎受了鼓舞似的,抬腳朝屍體走去,背影瞧著蒼桑羸弱,原來太子並不是神人,他也會怕,會痛,有感情,而且情感比一般人來的強烈。那份心意裝滿了他整個胸膛,他還不知道是什麼?任由它自個兒發展,越長越大,也越來越依賴,最後成為不可或缺的器官。現在器官死了,對他的打擊,無法想象……那白床旁邊有個椅子,顧晏生搬來坐在一邊,抬手捏住白布一角,猶豫半天,又放了下來。“太子,不要勉強自己。”無雙勸慰他。這話更像激將法,顧晏生手重新捏住白布,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什麼,那白布下突然掉下來一隻手。那手泡的發白發脹,看不出原樣,手裡握著一條項鍊,纏在手腕上,因為面板髮脹,勒進了肉裡,末端是個長命鎖。顧晏生瞬間紅了眼眶,“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無雙有些擔心他,可又不能違揹他的意願,只能退出來,將門帶上,留太子一個人在屋內。顧晏生陡然掀開白布,屍體已經過處理,瞧著沒原來那般猙獰,可依舊認不出原樣,身上所有的特徵都消失了,唯有胸口的箭傷和身上的衣裳,物品能證明這是何鈺。何鈺的衣襟亂了,他想替何鈺整理一下,手要摸到衣裳時,突然泛起一陣噁心,想吐,無雙聽到動靜,連忙進來,“怎麼了太子?”顧晏生搖搖頭,“沒事,只是想吐而已。”等等,想吐?“無雙,我為什麼會吐?那是何鈺啊,我怎麼可能會吐?”顧晏生似乎抓住了重點,“我這輩子誰都嫌棄過,唯獨沒嫌棄過何鈺,即便何鈺變成一具屍體,我也不會嫌棄他,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反應,因為他不是何鈺!”“太子……”無雙瞧他有點不正常,想回話反駁,被他揮手打斷,“還有何鈺的項鍊,為什麼纏在手上?他常年佩戴項鍊,幾乎從不離身,脖子上應該有個印記才對,你看,沒有。”他拉了拉衣襟,露出屍體的後頸,給無雙看,試圖說服無雙。“太子,泡的太久了……”無雙真不想打擊他,可這事確實能解釋得通。為什麼嫌棄何公子,何公子生前長的貌似潘安,自然不會嫌棄,他死後死的這麼慘,是人都會嫌棄,這是人之常情。脖子後的痕跡,早就被泡的發皺了,當然看不出來。“太子,您要振作啊。”無雙還是擔心他,“想想何公子死的多慘,他是被逼著跳下斷崖的,那些逼他的人還在逍遙法外,二皇子還在外頭傳您跟何公子的謠言,說您是為了何公子才殺的蕭將軍,現在很多大臣怕您對皇上不利,要求見皇上。”顧晏生冷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想搞出什麼花樣來吧。”他倆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子,在朝中都有些勢力,皇子聯絡皇上的老部下,朝他施壓,他昏迷的這些天,一直以父皇身體不適為由,不讓任何人去看他,也不讓他接近任何人,養心殿裡的侍衛被他接手,沒他的吩咐,一個人都別想進去,也別想有人出來,就這樣等於幽禁,朝廷的摺子也盡數被他攔截,去了他東宮。“他們逼的何鈺跳崖,我沒去找他們,他們反倒先找上門來,那便乾脆新仇舊仇一起算吧。”顧晏生回頭,瞧了瞧床上的人,語氣溫柔如水,生怕嚇著人似的,細聲道,“鈺兒,我替你報仇好不好?”“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目光陰沉,“走,去養心殿。”————————養心殿如今不比從前,該走的都走了,整個殿內冷清一片,只皇上身邊有個大總管,白天跟前跟後,晚上顧不過來,先去睡了。夜裡有些冷,窗戶大開,不知是誰白天粗心,忘了關窗戶,凍的他半夜睡不著。“來人!”顧箏躺在床上,竭力喊道,“將窗戶關上,加個火盆,朕冷。”這大半夜的,一個人都沒有,外面的守衛也換了一批,一個都不聽他的,他在裡頭喊了半天,一直沒人回應,喊累了,便躺下休息,迷迷糊糊聽到門窗關上的聲音,抬頭去瞧,一個修長高挑的身影,慢條斯理的將幾個窗戶一一關上。“你……”那人揹著光,加上暗,他看不清楚是誰。“父皇,才幾日不見,便認不得我了?”顧箏當即醒悟過來,“是你,你這個孽種!”“我這個孽種怎麼了?”顧晏生提了下襬過來,“我這個孽種救了你,給你包紮傷口,送你回宮,比你那些只會用嘴巴說話的兒女不知道要孝順了多少倍,你怎麼還對我有偏見?”顧箏失笑,“你自己做了什麼勾當,自己不清楚嗎?”逼宮上位,殺兄屠將,每一條都夠顧晏生死一百次的。那些都是舊事,暫且不提,顧箏只道現在的,“來這裡是想耀武揚威看我笑話?還是想殺我?”“我是來道謝的。”出乎意料,顧箏疑惑,“謝我什麼?”顧晏生特別誠懇,“多謝父皇為我削藩擴地,收回京城,壯大我的江山。” 不等他了顧箏幡然醒悟,“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