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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個女人,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旁邊放了個菜簍,裡面裝滿了新鮮草藥。“藥女?”沒人說話。“附近的人家?”還是沒人接話。“你也被困在山上了?”那女子終於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喉嚨,示意自己現在說不了話。“沒關係。”何鈺找了個位子坐下,“我問你點頭就好。”那廟裡生了火,透著淡淡的暖意,“父親明明與你說過,易容本領暴露就會死,為什麼你還是去了宮裡?”這種送死的行為他想不通。“是累了,等不下去了,還是想幫我?”那女子搖搖頭,似乎對他的話感到迷茫,眼神中透著無辜。何鈺嘆口氣,“先生大概自己都沒有發現,許是太孤單了,先生身上總有一種無法融入周圍環境的疏離感。”他 瀕臨暴露夜晚的風颳的急,火光閃了閃,何鈺撿起一根樹枝挑了挑,“沒有遺憾嗎?”“有啊。”齊夏手撐在稻草上,像嘮家常一樣道,“可憐我一身本領,竟無用武之地。”他三歲時就開始跟著師傅學藝,先是學變聲,然後是易容,最後是縮骨功,練縮骨功真的很疼,小腿那麼高的罈子,叫他整個人鑽進去,他疼的狠了,就求師傅。師傅說這都是為了將來,今天你受了多少苦,將來你就活的多輕鬆。是啊,他的本領確實能讓他在這個世上活的輕輕鬆鬆,王孫貴侯砸下重金畫下地圖招攬他。他在眾多人中選了一個比他野心還大的人,以為可以大展身手,結果那人比他想的還要能隱忍,一忍再忍,忍了那麼多年。等不下去了,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江湖人重義氣,我齊夏既已跟了丞相,就沒有叛變的心思。”齊夏保證道,“丞相與小公子的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何鈺點點頭,“雖然你這麼說,可我還是要殺了你。”他拔出長劍,站起來對準齊夏。“你也可以反抗,我爹是厲害,可也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殺了我,逃出口浦鎮,我爹鞭長莫及。”他繼續慫恿,“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被困在山下,一時半會上不來。”何鈺挑起他藏在菜簍裡的劍,“動手吧,錯過了這次機會,死的就只能是你。”齊夏沒有動作,反倒奇怪的看著他,“小公子這麼做,我倒是看不懂了。”就像何鈺看不透他似的,他也不懂何鈺。“就當是我心血來潮,比就是了。”齊夏年齡多少他不知道,但肯定是比他大的,既然比他大,功夫也肯定比他深,他提出那種要求,其實和送死無疑。如果齊夏真的想要他的命的話。齊夏輕笑,“既然小公子有這個雅興,那我就奉陪到底吧。”他摘下臉上的□□,連同假髮一起,露出真容來。其實是不是他的真容何鈺還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丞相府齊夏一直是這樣的容貌。斯斯文文,教書先生似的,帶著一股子儒家味道。他的武器是一把細長的軟劍,可纏在腰帶上,也可折起隨意藏在四周。許是這身衣服不方便,他放在了菜簍裡。齊夏拔出軟劍,步入寺廟的正中,與何鈺對峙對峙。“小公子先請。”何鈺年齡比他小,當讓著他。何鈺也沒客氣,腳下一踢,率先出招。不大的寺廟人影綽綽,地上兩道影子交纏在一起,一把薄劍一把軟劍不時碰撞,擦出火花來。嗤!牆上掛的幔帳從半腰處被人劃開,桌子砰的一聲自中間斷開,切口處平平整整,像一塊豆腐。寺廟荒廢了很長時間,裡面的東西大多不堪一擊,輕輕一掃,便是咔嚓咔嚓折斷的聲響。何鈺長劍一橫,廟裡本就腐蝕的長桌砰的一聲裂開,上面生鏽的佛祖傾斜,緩緩朝這邊倒來。齊夏連挽幾個劍花,將他逼退,自己卻被倒下的佛祖罩在下面,他單手後翻避開,再回到戰場時卻發現面前多了一把劍。“先生分心了。”何鈺立在不遠處,“其實不用先生出手,我也能躲開。”齊夏那一下似乎是多此一舉,又似乎不是。“我知道。”齊夏幽幽嘆口氣,“我總覺得小公子還沒長大,原來不知不覺小公子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何鈺附和,“是啊,我不僅能獨當一面,還能殺了你。”齊夏閉上眼,“能死在小公子手裡,齊夏死而無憾。”何鈺劍離的更近,“就算先生這麼說,我還是不會手軟。”他用力一劃,齊夏脖子上一條玉墜掉落。那玉墜是水滴型,裡面有個觀世音菩薩,坐在蓮花座上,雕者用心,那玉精緻小巧。呈現濃白色,無一絲瑕疵,被主人經常戴著,磨的圓潤無菱角,還帶著體溫。何鈺蹲下身子撿起來,“從今天起這世上便沒了齊夏,只有一個叫做高飛的隨從。”齊夏睜開眼,一臉驚異的看著他。“父親讓我殺了你,我便用我的方式殺了你。”父親大抵也知道他會這麼做,卻還是放手讓他做。到底什麼用意?何鈺想來想去,想明白了,父親想讓他憑自己的手段收服齊夏。他把齊夏給了何鈺。“幫我做三件事,三件事後任你高飛。”何鈺沒有困住他一輩子的想法,他只要齊夏幫他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要你進宮一趟。